想到自己还在山坡上,忙顺着草棵往山脚下的竹林里潜过去。进了竹林,听到小溪水潺潺流动的声音,才想起自己已经跑了好几个时辰,又饥又渴,忙到小溪边用手掬了两捧水喝。正想到溪里洗洗。忽听得有马匹嗒嗒的声音,跟着是人群跑动的脚步声。
从竹叶的缝隙中看出去,只见田野里三匹马追逐着十几个逃乱的村民。那十几个村民四散逃开,后面追逐的那三个骑兵用丹阳口音嚷道:“抓住前面那个女的,别让她逃进竹林里去了。”
孟良一看,一个包着头巾的女人跌跌撞撞的往竹林里跑进来。那三个骑兵一看这女人进了竹林,就在竹林外下了马,将马胡乱的拴在竹子上,提着刀就追了进来。
那女人从孟良藏身的竹棵后面跑过,孟良怕她看到自己尖叫,一跃而起,捂住她的嘴按倒在地上,眼睛依然盯着那三个骑兵。
那三个丹阳兵进了竹林,一面搜索一面叫道:“小娘子,跑什么跑啊,跟着爷们吃香的喝辣的,快出来吧。”
孟良一手依然捂住那女人的嘴,一面抽出自己的铁枪。忽然感到身下的女人有点异样,低头一看,那女人脸憋得通红,两只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他。再定神一看,差点孟良自己叫出声来。
黄月英!
忙松开捂着她嘴的手,做了个手势让她别吭声。那黄月英张大了嘴大口的吸着空气,然后再缓缓呼出,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那三个丹阳兵四下搜寻了会,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兵叫道:“往这边跑了,看,这地下有痕迹。”
三个丹阳兵加快速度往他们藏身处追过来,孟良屏住气,死死地盯住跑在前头的那个,估算着距离,眼看着快到了一枪之地,孟良猛的从地上跃起,平端着铁枪就往那人咽喉刺去。那个兵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抬起刀来阻隔。刀只抬起一半,只听得噗的一声,枪尖已挑破了那人的喉咙。
另外两个丹阳兵一看竹林里突然冒起个人来,愣了一会,见同伴倒下,两人一起举刀,一个攻击上半身,一个攻击**,饿虎一般向孟良扑过去。
孟良刚才从地上跃起,刺向那人喉咙之时,用力过猛,枪尖顺着那人的喉咙扎了个对穿,此时见二人扑来,来不及拔枪,双手一用力,将那人的尸体挑起砸向那两个丹阳兵。那两人反应也是敏捷,见眼前飞来一个重物,几乎同时一个倒栽葱避了过去。
这样阻隔了一下,赢得了一点时间,孟良深吸了口气,挺枪在手,稳定住心神,静待二人来攻。那络腮胡子做了个手势,另一个兵挺着刀往斜刺里移动着,两人一前一后,将孟良夹在当中。
孟良大喝一声,再次挺枪突刺正面的络腮胡子。那络腮胡子见枪刺来,挥刀砸向枪身。后面的那个兵一看有机可趁,举刀直接向孟良后背砍来。
谁知孟良中途回枪,枪尖从腋窝下伸出,那铁枪像长了眼睛似的直抵后面那兵的胸口,那兵没想到有如此的变故,来不及收脚,胸口直挺挺的撞上了枪尖。
孟良一枪将那人刺倒,跟着上前脚踏那人胸口,拔出枪来。那络腮胡子见孟良枪法诡异,自知不是对手,掉头就跑。孟良一看那人要跑,提着枪便追,还没跨出一步,只听得耳边一阵嗖嗖的声音,络腮胡子倒在十步之外的地方,背上横七竖八的钉满了弩箭。
回头一看,那黄月英拎着一把连弩,正站在他的身后。孟良刚喘了口气,就听得黄月英一阵干呕声。
孟良一把抓住她说:“此地非久留之地,一会他们就得搜索过来,我们得赶紧离开。”
拖着她向山里跑了几步,孟良一下想起自己身无分文,刚才一番搏杀,现在更是饥肠辘辘,忙让黄月英到一块大石头后避避,自己又潜回竹林,在那三个丹阳兵的尸体上搜索了会,找到了几百文钱和几块麦饼,还有一个羊皮的水兜。
那黄月英也跑回来,一手掩着口鼻,不停地干呕着,一手去拔那络腮胡子背上的弩箭。孟良明白她的意思,跑过去拦开她,替她把弩箭拔出,在溪水里冲洗干净。
正在这时,竹林外又听到有人说话:“咦,这不是齐老三他们的马吗,人跑哪去了。肯定再找乐子,兄弟们,走,大家一起上啊。”
孟良一听,拖起黄月英就往那边树林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跑,还没到树林,竹林那边就响起呜呜的牛角号的声音。
刚进了树林,黄月英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说:“不行了,我跑不动了。’
“不行啊,刚才的牛角号一定是他们发现这三人被杀,马上就要来搜山了。来吧,我背你吧。”孟良也不征得她同意,一弯腰,抓住她的双手搭在肩上,以枪为拐,艰难的向密林深处走去。
那黄月英在他背上用双手搂住他的头颈,眼泪簌簌的滴落下来,哽咽着说:“孟良啊,我们造了什么孽啊,落到了这种地步啊?”
孟良咬着牙,艰难的爬着,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会好的,会好的。”
脚下一滑,整个人再也坚持不住,两人一起摔倒在地。<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