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风的脸色倏地一黑,精光一闪,掠过北堂英杰的脸,像钢刀一样刺过来,道:“这是朕的事!”
“其实在慕容兄的心里,还是江山最重,慕容兄的后妃个个都与政治利益相关,一个姚香儿恐怕不及慕容兄江山的千万分之一。”北堂英杰一甩黑袍,飘逸的长发也跟着摇了一摇,左耳上的耳环更加的刺眼。
“男儿本该志在四方。”慕容风的视线扫向门,拉得好远,深沉不见底。
北堂英杰的唇角微扯,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盯着慕容风看了许久,含笑不语。记忆勾起,三年前,他还是北辰皇子的时候,奉师父阴玄子之命带着师妹姚香儿来东荣游学,恰碰上微服出访的慕容风。不知是奇缘,还是孽缘,香儿与他一见钟情。他本性潇洒,放荡不羁,不愿带着师妹拖累脚程,就把姚香儿交给慕容风照料,然后一人四处游玩。孰料后来姚香儿意外掉下悬崖,至今生死不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慕容风一直未跟他说过,因此眼前高高在上的帝王就欠了他的情,欠了他一个活生生的师妹姚香儿。
“慕容兄,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忍不住问道。
提到当年,慕容风的脸一阵铁青,眯起狭眸,射出两道恨光,拳头握紧,手背上的青筋像起伏的山川,可怕极了,“当年,是朕的错。若不是她的阴谋,香儿不会为了朕跌下悬崖,朕会叫她还回来的!”
“她?”北堂英杰挑眉追问。
慕容风抿了抿唇,欲言又止,闭了眸,揉了揉鼻梁,一副疲倦不堪的样子,“朕去看看皇妹,北堂兄自便。”忽得睁眸,一甩长袖,大步流星地离去,他似乎在逃避什么。
屋里只剩下北堂英杰一人,他看一眼墙上的画像,唇角一勾,坏坏一笑。
话分两头,凌双双离开凤仪宫以后,一路漫步,许久没有静下心来欣赏美景,东荣皇宫的壮观不亚于她曾经观光过的任何一个景点,绕过重重宫阙,几个熟悉的字眼撞入眼帘——静姝宫,东荣公主慕容雪的寝宫。
突然一个念头从脑海里窜出来,到底当初西凉公主给慕容雪吃了什么药,以致她三年晕迷不醒?想到这里,她提起长裙,迈上高高的台阶,正欲推开宫门之时,门口的两名侍卫,长刀一叉,拦下她的去路。
“本宫是奉皇上的旨意来看望公主的。”凌双双的反应很快。
“德妃娘娘,卑职冒犯,请恕罪。”侍卫相互看一眼,半信半疑地挪开了手中长刀,由此看来,他们对西凉人还是颇有戒心的。
“无碍。”凌双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侍卫见她心不慌,气不短,也就勉强信了。
此时,宫女内侍都不在,正是中午打尖的时候,想必主子昏睡不醒,管不着他们,也都想着偷懒了。凌双双长驱直入,直奔了寝居。开门,屋里打扫得一尘不染,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儿,平时,慕容风对他的这个皇妹一定是照顾有佳,瞧瞧,四周的摆设、挂饰都是最新的,最好的。视线慢慢移到床榻上,芙蓉帐里,薄薄的锦被下,一个可爱的女子闭着眸,安详的就像一湖清水,细观之,鹅子脸,弯弯眉,红红唇,虽睡之,但依然掩饰不住她清纯的美丽,好个灵巧的公主,一见便叫人喜欢,想必那呼延琦也是被她的天真模样打动了。唉,真是好事多磨,谁料两家是天生的仇人。
凌双双观察了一阵,不由觉得奇怪,虽然都说慕容雪是中了毒的,可是看她白里透红的脸色,更像是睡着了,忍不住从被子里拿起她的白嫩小手,细细探一番她的脉搏,脉博很平稳,而且强劲有力,不像有病之兆。其实早年受父亲的熏陶,她对医学方面也有所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在这里干什么?”突然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凌双双心头一怔,不过很快镇定下来,她听得出声音,是慕容风,不急不缓,将慕容雪的手放回到被子里,方才转身,当看到那张孤独狂傲,冷俊不凡的脸时,她的心莫名的揪痛了一下,同时也看到了帝王脸的上戾气,“回皇上,臣妾是来看望公主的。”她很平静,把所有的东西都掩得紧紧的。
慕容风没有作声,在门口伫了好久,本来好看的脸一抽一抽的,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是恨?“德妃有心了。”憋了半天,他才冒出几个字来,接着宽袖一甩,迅速踱步到床前。<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