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严令看诊的太医严守这件事情，并且让他弄了打胎的药，一碗红花水。
等他端着药进到他们一起过了半个月的房间，看到仍未完全恢复过来的冰灵，看着她惊奇的小心的把手放在肚皮上。
看到她进来，她抬头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把药递给她：“喝了它。”
冰灵看着那一碗褐色的汤药，小心的问：“这是什么。”
“红花水。”
红花？似乎有些印象，她努力的想着，似乎从前在书上看过，古代女子脱胎都是喝花红的，难道这边叫红花。
她谨慎的轻声问着：“这是脱胎的药？”
轩辕烈看着她那样，这对于她来说是最好的，这个孩子不能留，她应该很清楚，为何却表现的如此胆怯却不愿意的样子，他眉头皱起，无法理解她的想法。
他肯定的点头：“是。”
从小心的试探到不敢相信。
肚子里的那是她的孩子，虽然她不知道，但是他已经如此真实的存在，她惊恐的看着他，然后慢慢的灰败，如同放弃了什么，又是割舍了什么，她双手放在肚子前护着，一步步无力的后退，直到整个人都贴着墙壁。
没有一字的言语，但是她的不愿意和悲痛却如此清晰的传到了他的身上。
他想告诉她不要如此任性，她已经无法回到她原来的世界，那里的人只能思忆，而这个孩子留着必定会成为伤害她的利刃，如果她真的如此喜欢孩子，以后他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只要她喜欢，即使他自己本人对那些小不点没什么兴趣，但是他也会去接受。
但是他却看到她直直的看着他，却更像是视线穿过了他，落在不知明的一点，双眼是那样的灰暗，却有带着幽深的绝望，他看到那些悲伤凝结成水，从她眼眶内溢出，在她脸上画出名为哀伤的痕迹。
他看的心慌意乱。
一碗红花水，他第一次看到总是微笑的站在自己的身后的她在自己面前落泪，没有声响，泪水在安静的房间里划过她的脸颊落在地上啪啪的响，她看着他如同看着她感觉最不可思议的事物。
一碗红花水，他在她温柔的双眼中看到了悲伤，浓稠的如同在搅拌中的浆糊，凸出的点点颗粒都是她心碎后的粉末。
一碗红花水，他看着无声的落泪的她的同时，看到了自己印在水面上的脸，双眼内的慌乱让他惊恐，他扔掉了碗，汤水撒了一地，勾画出用力迸射的花，清脆的破碎声在华丽的房间内回响再回响，他夺门而出，没有看到在他身后的她到底是怎样的神情，是看着那红花水的印记，还是跟随在他失去了平静的快速离去的背影。
他背后的一切是惨淡的抽离的，刻下怪异的斜线，刷上时间的印记，覆了灰色的薄纱，之后的多年在他脑中一次次回放，却是停格在瞬间，不知从前，亦无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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