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很大,方圆万里;九州很小,狭路相逢!
方白羽做梦也想不到,除了炎天倾这个曾经将他狠狠踩在脚下的邪恶男人,居然还有同龄人能够碾压自己。
整整两年时间,距离炎天倾剑指蜀山整整两年时间,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成长了很多,成长到足以和对方对抗的地步,却哪里想得到居然又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区区和尚能够轻松碾压自己。
在净灵和尚面前,自己甚至连抬抬手指都做不到。
“和叶飞比起来,你真的差的太远了;和叶飞比起来,你真的差的太远了;和叶飞比起来,你真的差的太远了……”净灵和尚临走时所说的话宛若梦魇,令方白羽头痛欲裂,倍感煎熬。
为什么!为什么!
我方白羽惊才绝艳,本该君临天下,为什么,为什么一败再败,一败涂地。
炎天倾、净灵和尚,甚至连一路走来的叶飞都凌驾于自己之上,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独一无二的,为什么我不是举世无双的,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方白羽很痛苦,方白羽在黑暗中挣扎紧紧地缩成一团,方白羽根本不知道净灵和尚是个活了几千年的妖僧,真刀真枪的对敌连掌教都未必是对手,何况是他。
方白羽只觉得痛苦,他觉得自己是个失败者,明明大好的机缘接踵而至,明明掌门师尊苦心栽培,可为什么,可为什么他就是无法成材。
败给炎天倾证明蜀山输给了魔教,败给净灵和尚证明蜀山输给了佛宗,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丢尽了蜀山的脸,丢尽了师父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叶飞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情自己无论怎样做不到呢!难道自己不是惊才绝艳的,不是独一无二的,不是天下无双的?难道自己根本是个自视过高的狂妄之辈。
那么一切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至今为止的所有坚持还有什么意义,长久的自恃还有什么意义?
他方白羽,难道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方白羽紧紧地蜷缩成一团,在黑暗的夜里默不作声,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睛里流下来,“为什么,这悲哀的命运为什么会降临在自己身上,为什么!难道我方白羽一辈子只能屈居于人下吗。”
这乱世间,有些人为名而来,有些人为利而来,方白羽对这两者都不看重,他所在在意的只有四个字——天下第一!
不是第一,他方白羽便失去了存在的价值,便失去了生存的意义,便愧对了死去母亲的殷切寄托。
既生瑜,何生亮啊。方白羽只有一个感觉,他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爹爹,爹爹,你还没输呢,别伤心了。”伤心欲绝的时候,一个声音出现在方白羽的耳畔,是彩儿的。
“不必安慰我,彩儿。”
“不,爹爹,彩儿说的是真的,你还没有输。”
“呵呵。”
“爹爹,彩儿可以让你变得更强大。”
“你想把我变成怪物吗。”
“不是的爹爹,彩儿知道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能让爹爹变强。”
“秘密,你说说看!”
“爹爹,顺应乾坤之道术是有局限性的,练到极限也就像蜀山掌门那样,彩儿知道更厉害的法术。”
“你说说看。”白羽仿佛意识到什么,从蜷缩中睁开一只眼,看着彩儿,看它一边笔画一边说道:“彩儿是从星空的那一边过来的,彩儿是不被允许出现在九州上的存在,彩儿知道逆转乾坤的秘密。”
“逆转乾坤?”白羽纯白一色的眼睛迸发出一道光,脑海中瞬间闪过钟离师兄逆天而起,与天一战的画面,那是连最最崇拜、敬佩的掌门师尊都无法到达的高度。
“现在的九州,无论是和尚、道士还是魔徒实际上都是在遵循九州现有的规则成长,他们成长的过程就是领悟更多存世法则的过程,领悟的越多越强大。
但是逆转乾坤之道术却可以跳脱到九州之外,可以强行改变九州的法则,这样一来,你就是法则本身,所以才强。而且不需要领域之类的束缚,不需要一生只追寻一种法则的极致,你想改变多少法则,就改变多少法则,你是无敌的,只有天道能消灭你。”
“可是,我身上的天启之眼本来就是天道的东西。”
“爹爹,天启之眼能给你力量,却不能给你胜利!在那些真正的强者面前,天启之眼根本一无是处,不是吗!”
“那么倾听万物之声呢。”
“那也只是一件华丽的摆设而已,炎天倾不也会吗。”提起炎天倾,方白羽的目光明显动摇了。
彩儿继续规劝道:“爹爹,我们可以一点一点的学,先试试看,掌门真人不会发现的。”
“可万一我像钟离师兄那样身形崩溃该如何是好。”
“放心吧爹爹,不会的!钟离睿是自己领悟,你是我彩儿教的,有着本质区别。”
“你既然了解逆转乾坤的秘密,为什么不自己使用。”
“人家已经使用了啊,否则为什么能长出那么多的嘴巴。但是人家是有局限性的,因为逆转乾坤之道术在人家的世界里本身就是正常的法则,只是到了这边才变成逆转之术的,因此人家施展这股力量实际上也是局限在法则之内,只有九州的人施展逆转乾坤之道术才能获得真正的强大。”
“原来如此。”
“老爹,要不要试试看,我们偷偷进行不告诉任何人。”
“那好,就按你说的。”
天道使者修行逆转乾坤之道术?九州大地真的乱了。
……
金陵城灯火通明,它的郊外却黑漆漆的,距离城池很远才能看到茂密的树林。
净灵和尚是黑暗中唯一的光,平静地走着,肩膀上趴着一条白色的小蛇。他早已看穿一切,点化净通,重创白羽,一夜之间完成,一石二鸟。
他蓦然止步,茂密的森林连风声都没有,安静地有些恐怖。
“出来吧,女施主。”
净灵和尚对着虚无发声,过了一会儿,一道艳丽的身影从大槐树下走了出来,“冷宫月!”
“施主,你并不适合跟踪,只有失去五感的人才感受不到你身上的寒冷。”
“多谢提醒。”
“施主有何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