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年遍寻天下,终于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接受了一名巫师的传承。这名巫师是昂克山部落的最后一人,如你所说是曾被巫门驱逐的巫师,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下通过变化成不同的兽类艰难求生,我侍奉他整整五年,才在他濒死之际得到传承。”
“如此说来,你应该比上官虹日强多了!上官虹日一身的巫术都是抢来的,而你则接受了正统的传承。”东方长青不无嘲讽地道。
“正宗的巫术绝对是九州大地上最伟大的力量之一。人类的军队之所以能够侥幸战胜巫族,那是因为苗疆巫术多为邪恶之术,导致族内传承巫术的巫师们互相倾轧对立,势成水火!若他们团结起来,别说是小小人国,就是蜀山、佛宗、魔教这等泱泱大派也不是对手。”
“言过其词了吧!本将军就不相信小小的变化术能厉害过上官虹日召唤出的鬼婴。”
“你很快就会知道这项能力真正可怕的地方了。”沈腾冷笑,他的脸上长出了羽毛和喙,两条手臂变成翅膀,两条后腿变成爪子,从远处看像是一只巨大的乌鸦。咧嘴笑的时候,脸部肌肉并不能牵动坚硬的喙,导致表情不协调看起来很是邪恶。
沈腾拍打翅膀后退三四米距离,再加速前冲,就那样无比耿直地冲向了凶威赫赫的魔龙。众人看得清楚,他和魔龙的体积完全不成比例,笔直冲去如同以卵击石。
魔龙直接挥出前爪,誓要将这渺小的人类抓住,捏碎。
大皇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天上的战斗,为其揪紧了心。沈腾与东方长青这一战是主帅之间的战斗,胜败对士兵们的气势有着直接影响,换句话说,他们两人间的胜负关系到的不仅仅是自己,还会影响整个战局,可谓关系重大。
作为对手,东方长青对沈腾的了解比沈腾对他的了解要深入的多。东方长青作为老皇帝身边第一近臣,负责监视天下官吏、皇亲国戚,替老皇帝处理一些不愿意放在明面上处理的事情,是老皇帝的黑手套。从沈腾第一次走进大皇子府上的时候,东方长青就已经开始关注他、调查他了。他发现沈腾这个人的过去完全无迹可寻,江湖上向来没有这号人物,只能从着装判断,有可能来自塞外民族。
一个没有任何履历的人在东方长青看来是最可怕的,证明这个人有可能在故意隐藏些什么。东方长青由此加派人手监视他,发现沈腾虽然处理事情干净利索很得大皇子信任,但是与人战斗的时候其实就那几招。他的主要攻击方式是变成巨大的火鸟,以此获得飞行能力、更强的速度和力量,没什么特别之处,也看不出背后有人支持,有更深层次的目标,监视了一段时间以后便放弃了。
因为深知沈腾的实力,东方长青从没将这个人放在眼里,认为他根本不配成为自己的对手。
视线中,化作黑色乌鸦的沈腾扑打着翅膀冲了过来,乌鸦喜欢以腐肉为食,向来是不祥的代表,是苗疆巫族绝大多数巫师最喜欢的宠物。沈腾变化成乌鸦的样子,预示着他要展现出真正的实力给敌人带去灾难。
东方长青却丝毫不以为意,在他看来,乌鸦永远都是乌鸦,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呼风唤雨的恶龙为敌的,只能成为龙的食量。
“啊啊啊啊!”大皇子忍不住尖叫起来,他看到沈腾笔直地冲向魔龙,如同羊入虎口,为他感到担心。
“啪!”龙爪前伸,魔龙一把将沈腾抓住,用力捏紧。东方长青由此哈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这点斤两吗,你可真是令人失望。”
正在鏖战的双方人马听到他张狂无忌的笑声全部抬头望过去,眼见渺小的沈腾被巨大的魔龙抓在掌心,毫无抵抗能力,禁卫军士兵士气大振,而王子府这边的人则军心下降。沈腾是大皇子身边第一亲信,若他实力如此不济,那么此次的反叛多半会以失败告终吧。
和他们类似,大将军王上官虹日和帝国右宰相慕容南两人面色铁青,慕容南连连摇头道:“元吉身边的人果然都是些靠不住的家伙,太令人失望了。”
唯有大皇子不放弃地攥紧了拳,因为用力过猛,指甲甚至嵌入肉里,流出鲜血而不自知。
他喃喃自语道:“沈腾,你是朕最信任的人,如果连你都输了,即便他日荣登大宝,朕也会在大将军王和舅舅面前抬不起头来。你应该能想到这一层,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啊。”
话是这样说,但天空中的形势不容乐观。
魔龙的瞳孔中蕴含着数个层次,同时饶有兴致地打量被自己抓在掌心地猎物。龙和鸟向来是对立的存在,大多数时候,龙兽以鸟类为食,也有特例,比如说大鹏金翅鸟就能反过来吃掉龙兽。
龙对鸟有一种特别奇怪的心理,特别是对一些体型很大、开启了灵智又味道不错的鸟兽。龙总是喜欢玩弄它们,等到它们彻底绝望的时候再一口吞掉。
此时盘亘在天空中的龙兽是一只幼兽,他有着渐变的颜色,身体整体发暗,每一块肌肉、每一缕轮廓、每一片鳞片都是造物主鬼斧神工精心修饰的结果,有着远古神兽所特有的美。
它盘亘在空中,有力的尾尖上生长着珊瑚状的肉鳍,肚子下面四只龙爪挥舞,前两只、后两只。据《道书子母经》记载,龙是有品级的,最上位的龙称为龙王,是腹生五爪的金龙。这幼龙只生了四个爪子,肯定没有龙王的血统。它的龙须有十根,随风飘摆,不定形态;嘴巴宽阔,口腔里生长了上下两排利齿;鼻腔冲上,时不时的喷出些烟灰。
魔龙身长二十丈以上,所在之处电闪雷鸣、乌云压境,它能够呼风唤雨,能够令天地变色。似这等魔兽,寻常人想要一窥真容都很难,通天教众居然能将之抓捕,甚至驯服,也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