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得失心重的人,是绝不会选择在那个时间点上出现的,因为他知道,出现在那里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正是因为哥哥你得失心小,为了正义而活,所以才有机会扭转乾坤,扭转局势,不仅救下了我,也救了蜀山,成为英雄,这就是人家喜欢你的理由。”
“若雪……”沈飞不可思议地望向若雪,第一次发现对方居然如此地了解自己。
“沈飞哥哥,你便放手去干吧,人家喜欢你为了目标奋斗的样子,喜欢你认真做事情的侧脸,人家会一直默默支持你的,致死都不分离。”
“傻丫头!我们还没有完婚,可不能轻易地死去了!”沈飞抽出手刮她的鼻梁,“更何况,我沈飞用得着别人来鼓励吗!”
“嘻嘻嘻,人家只是表达出心中的喜欢而已啦。”
与若雪逗笑一阵,沈飞长出一口气,望向天上的火日,心中道:“下山以后,身为仙人的自己处处占得上风,过久了安逸的日子,以至于忘记了我命由我不由天的道理,果然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还没成功呢,思想先懈怠了可不行。”确实,下山以来,由于仙人的身份,由于仙法的修行,沈飞一跃成为了凌驾于人的存在,除了零星碰到的几个强敌嫌少遇到真正的挫折和危险,渐渐遗忘了逆境求生的斗志,以至于生出了强烈的得失心,产生退缩的念头,经纳兰若雪提醒才幡然醒悟,彻底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是啊,胜了又如何,败了又如何,关键的是过程,努力过就没有遗憾,人定胜天。
……
一条大路向西去,尽头之处便是灵隐寺。佛宗以西为正位,无论是灵隐寺亦或净坛都位于西方。王子殿下的宅邸坐落在距离灵隐寺十五里里的地方,按位置来说是偏僻的,毕竟拓跋烈在诸位王子中年龄偏小,且常年身居塞外。
距离尚远,便看到一个总管装扮的人领着一群手下站在巷子口左顾右盼,拓跋烈咳嗽了一声,那人耳朵马上立起了,望向此间,待看清几人的面容后露出惊喜的表情,领着手下弯着腰冲过来:“快,快来接驾,少爷回来了。”听声音细声细语的,多半是个太监。
皇旨上没有写明拓跋烈应当如何进入帝都,几人商讨一夜,决定将通天教一众恶人的尸体以及一千军卒留在原地,自行牵马前往长安,由此,除了兰儿、婷儿两个丫鬟之外,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再见到府中下人,难免心中暗喜,松了口气,暗道:这趟艰险的旅途总算是走完了。
“这几位都是本王的贵客,好生伺候招待,不得有丝毫马虎。”来到自家地盘,拓跋烈难免放松,语气也变得轻浮高傲起来,“几位道尊,这位是府上的总管,也是岳字辈的,有什么事情招呼他就可以。”
沈飞点点头,感受到岳总管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身上打量,瞪起眼睛看过去,眼神中透露出的凌厉吓得对方尖叫一声,连连呵斥手下快去接过兰儿和婷儿手中的行李。
走过窄巷来到府宅的正门,见两头石狮冲外,深红色的门扇洞开,写着“烈王府”的牌匾高挂在屋脊的最高处,点点头,向拓跋烈伸出手:“由此兴,由此盛,合作愉快。”
拓跋烈被他两句话说的心潮澎湃,同样伸出右手紧紧与他相握:“合作愉快。”
烈王府远算不上气派,也没有过多的装潢和雕饰,其间圈养着十五匹高脚烈马,都是拓跋烈从边境带来的战利品。
几人穿堂入室,尚未在椅子上坐稳,先有下人进来禀报:“启禀王爷,刘总管到了。”
“哪个刘总管?”
“大总管刘进。”
“快请。”
刘进和刘元一样,同是大内副总管,刘易的干儿子,按理说,能够指挥他们的只有皇帝陛下一个人,只是贵妃娘娘身为当今万岁最宠爱的妃子,在后宫之中广结善缘,引来许多奴才的投靠,刘进便是其一,到得今日,明明是大内副总管的他却俨然成为了贵妃娘娘的跟班,娘娘无论什么事情都交给他去做。
“奉贵妃娘娘懿旨,赐烈王爷丝绫六匹、素绢六匹、广罗六匹、细缎六匹、金器六盒、玛瑙制品六件、翡翠制品六件。
另有点心杏仁佛手、香酥苹果、茶食刀切、合意饼、香酥糕、如意卷,钦此。”一名穿着华丽的中年太监站在大门口处,面向宅邸手捧懿旨,一众手捧金银细软的小太监从他身后鱼贯而入。
“谢母后!”
即便是亲生母亲赠与的礼物,拓跋烈也需行叩拜之礼表达敬意,一叩到底之后,拓跋烈恭谨站起,低头向前,与奴才接待自己归来的做派如出一辙,缓步走向刘进,接过懿旨。
刘进道:“殿下,娘娘想您了,有空去宫里坐坐。”
“等本王安顿妥当,即刻前往宫中拜见母后。”拓跋烈接过懿旨,顺势将一张银票送入刘进手中,对方虽然是母亲的亲信,但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不能怠慢了。
刘进看都未看银票面额一眼,爽快地接下了揣入怀中:“另外,娘娘听闻殿下在金陵城内结交了一位得道高人,想让您一起带入宫中,与娘娘见一见。”
拓跋烈被说的一愣,脑海中瞬间闪过多个念头,沉了沉道:“请代本王回禀母后,明日辰时,本王携道尊入宫拜见。”
“这样最好,杂家告退了。”刘进转身,捧着贵妃礼物的小太监们将东西交到府上侍人的手里,低头弯腰排成两排,随着刘进一起走了。
“送总管大人。”待到刘进的背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府宅的大门重新闭合,拓跋烈的面色瞬间变了,洋溢着笑容的面孔沉冷下来,随着他面色的改变,宅子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沈飞走上前道:“殿下稍安勿躁,贵妃娘娘召见我是好事并非坏事。”
“母后一向信奉佛祖,本王只怕她会为难道尊。”
“我倒不这么想。”
“道尊何意?”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贵妃是有求于我吧!”
“有求于道尊?”
“只怕事情比我预料的顺利很多。”沈飞大有深意地说,似乎是看穿了什么,让拓跋烈烦躁的心境稍稍平复,“贵妃那边不必在意,倒是这几个姓刘的太监让我觉得惊奇,记得殿下之前提起过,大内总管名叫刘易、副总管刘元是他的干儿子,这个人也姓刘,难道也和刘易有关系?”
“刘易是父皇最信赖的人,皇宫内务由他一手把控,在内务府中职位高点的官差几乎都是他的亲信,认他为干爹。”
“这么说来,这个刘易是个需要接触的人了。”
“道尊的意思是?”
“想要接近一个人,讨好一个人,先要从他身边的人身上下手!”
正要深入的说点什么,却又有人声从门外传来:“快进去禀报一声,就说二哥到了。”
“二哥?”沈飞在脑海中快速搜索有用的信息:“拓跋烈的二哥是拓跋浩辉,那个自小由乳母养大,荒淫无度,行为乖张,对皇位没有任何野心的男人?”
拓跋烈看出沈飞的紧张,道:“二哥与本王关系不错,道尊无需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