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陛下殡天的言论,毫无疑问是大不敬之语,却是沈飞允许他继续说下去的原因,如果这真的是昂山青和别人一起做的一个局,沈飞不认为他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出足以诛他九族的大不敬言论。
“唏嘘!”拓跋烈听完了这番话却是感慨良多的,确实,昂山青胆敢如此公然投诚,证明帝都内的混战已到了将一切摊开在明面上的地步,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父皇他有意授意昂山青前来接近自己,加入乱局取代两位哥哥的位置,还是两位哥哥中的某一个,甚至其他隐藏在幕后的人授意他引诱自己这般做,自己都必须接受他们的好意,因为现阶段,确实盘亘在前方的最大的两个阻力,就是大哥和十哥,与他们相比较,自己的实力薄弱到可以忽略不计。
“昂山兄!”拓跋烈欲言又止。
“殿下有话直说吧。”
“昂山兄的忠诚本王不会怀疑,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本王论功行赏,昂山兄当为首功,这封书信暂且放在本王这里,至于是否呈给父皇,呈上的时机为何,本王自会把握的。”
“殿下,昂山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你我之间,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昂山就明说了,殿下,昂山得劝您一句,帝都这趟浑水,一旦沾了,就再也没有脱身的道理。谁都知道您此次还朝所谓何事,若顾念兄弟之情,是成不了大事的。”
“昂山兄你放心,本王心意已决,断没有临阵脱逃的道理。只是时机和现状都要考虑在内,毕竟本王要对付的是两个人,而非一个,只有将两位兄长同时扳倒,本王才有胜出的机会,你说呢。”
“殿下深谋远虑。”
“昂山啊,只怕今日一过,帝都上下都会知道你投诚与我的消息,你真的就一点都不担心?一点都不怕两位哥哥报复?”
“昂山相信殿下。”
“哈哈哈,本王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昂山青与皇子烈交好的事情很快便会传遍帝都,会为烈皇子的归来再添一分声势。只是不知为什么,沈飞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喜悦的表情,反而越发凝重,凝重到近乎压抑!
他忽然问道:“昂山将军,似这等重要的信函,是怎么落在您手中的呢。”
昂山青微微蹙眉,看了皇子烈一眼,后者笑笑道:“沈道尊的问题问出了本王心中的疑惑,还请昂山将军直言。”
昂山青点点头,回答道:“殿下,道尊,你们两位应该知道,昂山曾经是御前带刀侍卫。”
“自然。”
“身为带刀侍卫,除了负责陛下安全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监视诸位王公大臣的可疑举动。不瞒两位,其实陛下早对真皇子产生怀疑了,派了大内最顶尖的高手前去监视他。”
“原来如此,所以这封信函是……”
“恰巧这位负责监视真皇子的高手,与昂山是要好的朋友,是他拦截下了这封密函,并转交给昂山的。”
“据本王所知,大内侍卫对父皇他老人家忠心耿耿,如此重要的信函怎么可能不呈交给父皇,反而到了昂山兄你这里。”
“大内侍卫对万岁陛下确实足够忠心,但既然所有人都知道侍卫们对陛下忠心耿耿,那会不会提前有所防备呢?”
“昂山兄你的意思是?”
“真皇子心狠手辣,手段高明,早就将大内侍卫每一个人的把柄都握在手里了,只要他们稍有异动,马上便会遭受到最为猛烈的报复。”
“皇兄有这样的能量?”
“真皇子在朝中的实力比您想象中的强大的多。”
“那为何信函会到了昂山兄的手上。”
“放在我这边,一来可以作为一种威胁的筹码,若真皇子欺人太甚,可以拿出来呈给陛下;二来昂山是现下帝都中少数几个没有站队的人,之所以不站队,是因为有实力自保,放在我这边绝对安全。”
“想不到两位皇兄的爪牙已经安插到了父皇的身边。”
“真殿下绝无法收买得了大内侍卫的忠心,但他却可以强迫大内侍卫们,少尽忠心,不尽全力地尽忠心。”
“哎,皇兄啊皇兄,从小时候开始,你就是一座可望不可即的大山。”
“真皇子与殿下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兄弟,对于真皇子的为人和手段应该没人比殿下您更了解了,放眼帝都,也只有您才能打败他。”
“此话怎讲?”
“殿下您久居塞外,对于帝都中的形势大概不太了解,其实在真皇子与大皇子长久的争斗中,大皇子已逐渐露出疲惫之态,特别是在三皇子拓跋伯夷遭到暗杀之后,更是被逼入死角,失去了在正面与真皇子一较长短的能力,现在只能采取防守的姿态来抵挡真皇子的步步紧逼,却没有反将一军的能力。
反观真皇子,既没有皇帝陛下的支持,也没有佛宗的支持,甚至连朝中的大臣绝大多数也没有站他的队,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却是实力越来越强,队伍越来越壮大。现在靠着一己之力,将大皇子逼入了死胡同,要不是万岁陛下护着,只怕朝中的平衡早已被打破。
放眼帝都,除了与真皇子同出一母的殿下您,再没有任何人能够扳倒他了吧。”
“昂山兄,有件事情可否请你直言?”
“殿下请讲。”
“我十哥的实力有目共睹,为什么你却不愿意追随他,反而来投靠本王?”
“不只是我不愿意追随,绝大多数的朝臣都不愿意追随皇子殿下,要说原因嘛,就是因为皇子殿下实在太强大了,强大到连万岁陛下都觉得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