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很无奈,他早已厌烦了与弱者的纠缠,一心渴望于强者之间的交锋,也不见如何动作,桥下河面便震颤出了细密的波纹,像是在迎合他烦闷的心。
“歹人,你挑战我家山门,杀死我辈恩师,十恶不赦,纳命来吧。”站在桥对面的两个人剑锋向前,气势汹汹地说道。
“不错,我们都是被你战败的山门,今日联合起来替天行道,誓要斩除了你这个蜀山的败类。”挡住诗桥另外一边出口的两个人说道。“要你血债血偿。”最后,四个人极有默契地同时高呼,气势高涨。
可惜迎接他们的却是少年的不耐烦。
“你们很烦馁。”
紧接着,桥下水面巨震,两道水柱升空,似是有强烈的气流在水面以下炸裂,少年顺着水柱跃起,不屑于和他们动手,直接来到了柳岸之上,此地,是男女约会的地方,岸边柳树上挂满了如胶似漆的诗文,少年烈驹一般经过,将千雕万琢的诗文全部吹下了树,“你们这帮弱者,不要整天缠着大爷,大爷我要和强者交手。”少年的语气很是幼稚,虽然疯癫一点,但本性似乎并不坏。
那四人在身后追赶,轻功不弱,手中剑刃仙蕴流溢,居然都是仙剑,原来还是四名仙人。
“哪里跑。”他们四人一路追杀过来,少年沿着河岸遁逃,不想理会他们,更不愿意和这些弱者动手,一路向前,其间遭受了数次剑锋的劈砍,也是毫发无损,他护体仙罡的强韧程度端地令人惊讶。
身后的四人感觉少年是在戏弄自己,蓦然腾空,四人联手,施展出了一招磨练已久的绝技。但见四剑相对,一只蛮兽光体从交织在一起的剑刃中现身,直扑少年背后空门。
后者居然仍是不躲不闪,不惧不怕,保持原样向前跑着,硬挨了这一下。只听“轰隆”一声,光芒炸裂,少年一路滚跌,倒在了路旁,倒在了刚好行走到此处,一男一女一对璧人的脚下,毫发无损地站起,又要逃走的时候,却忽然止住了去势,侧头望向女人身边的男人,死气沉沉的眼睛中瞬间洋溢出神采:“找到了,终于找到了,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身后的四人追了过来,锋利的剑刃兜头劈斩,少年回身一剑,只一剑,便将四人的仙剑尽数斩断,将那四人持剑之手斩得鲜血横流,从今以后怕是再也握不得剑了,“少来烦我。”却只是因为打扰了少年的兴致。
那四人倒在柳岸边打滚,满脸痛苦,鲜血汩汩流出,染红长堤犹不罢休,更流入水中,将干净的河水浸成了红色,再不复之前的耀武扬威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少年对此习以为常了,目不转睛地望着一对璧人中的男人,看他慢慢松开了握住女人的手,走到四名伤者的近前,从怀中取出四粒黑乎乎的药丸,弯腰喂他们服下,轻轻地说:“技不如人便不要随便出手,义气用事只会害了自己。”
“喂,不要去管那些没用的家伙啦,你听到我问话了没有,你叫什么名字啊,快告诉我,我和高手战斗之前,一定要知道他的名号,好确定自己到底打败了谁。”持巨剑的少年很认真地说道,手中的巨剑沉重无比,被他使来,却轻松随意,可见少年是个身怀万钧之力的大力士。
听他狂言,服下仙丹之后很快止血的四个战败了的仙人纷纷怒斥:“除了战斗什么都不懂的狂徒,你的存在完全就是蜀山的污点,早晚有人会来收拾你的。”
骂完持重剑的少年,又对救治自己的人说道:“感谢恩公仗义出手,敢问恩公,您的名号为何,师承何门,他日伤势复原,一定登门谢恩。”
“九州仙门是一家,都是同门,互相帮助自是分内之事,倒是你们,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年纪轻轻就落下了残疾,端的鲁莽。回山之后,可不要引诱同门再做出同样的事情了。”
剧痛止住,四人才发现喂他们服药的也是一名如日方中的少年,英俊潇洒,短发向天,一双黑色的眸子明亮,依稀含着野性。心中震惊: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怎么现在的年轻人都这般有作为的。
都是仙人,对仙力的感知非常清晰,少年体内仙力雄浑,连他们的师父都比不上;随手拿出的仙丹药效奇佳,几乎是服用之后,即刻止血,炼丹手法端的高妙。由此可见,救了他们四个的少年是一位真正顶尖的高手。
当下愤愤不平地骂,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哎……我们怎不知是飞蛾扑火呢,奈何师恩重如山,为了师父,就算明知是飞蛾扑火也必须试上一试,容那恶人逍遥法外,不知还要有多少好人枉死。”四人来此截杀重剑少年,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可当真的作战失败以后,还是难免灰心丧气,心情沉重,这次失败得到的惨痛教训,以及身上留下的残疾是一辈子都无法抹刷掉了。
可惜,重剑少年压根没将他们看在眼里,甚至连他们的话都不想听,一味对着救人者说道:“喂喂喂,我说你呢,你到底是谁啊,快点报上家门,老子要和你比试比试。”
看那人还是不理会自己,重剑少年有些怒了,往前迈出一步,挥动剑锋:“喂喂喂,我说你呢,听到没有啊。”
之前在竞技场前,重剑少年曾用同样的姿势挥动了剑锋一次,造成了山洪海啸、万马奔腾般的压力,几乎将廷方的信心彻底击溃;此时站在这鸟语花香的柳岸边上,用同样的姿势,挥出了同样的一剑,威势甚至更在早出的那一剑之上。
四名伤者但觉山洪海啸、万马奔腾般的压力凶猛袭来,五内巨颤,魂不守舍,终于彻底认清了重剑少年的厉害,意识到自己的渺小,以及救援者话中的真意。
却已经晚了,剑下的末日已经降临,似乎有一道月牙般的巨大亮光出现在视线的尽头,逐渐靠近。不知为何,看得如此清晰;不知为何,时间的流逝缓慢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