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巴不得的事情,到你嘴里倒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也觉得自己有点矫情。”沈飞看着天空,今晚天空中没有云,星星和月亮都出来了,“话说,我知道白羽天天偷偷摸摸地到哪去了。”
“去哪?”莫君如凤眼扫过来,面色绯红未散。
“去找女人。”
“你胡说。”莫君如生气地踹了他一脚,两人坐在玄青殿的屋顶上,莫君如光着小脚丫,踹在身上软乎乎的,让沈飞非但没感觉是在被侮辱,反而觉得有些享受。
“嘿嘿。”沈飞笑,反问她,“你怎么就确定你的白羽哥哥不是去找女人呢。”
“因为我了解白羽哥哥。”
“真的吗,那我问你,他背着咱俩跑去哪了?”
“这……”
“说不出来了?”
“白羽哥哥肯定有着自己的苦衷。”
“天真。”
“反正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
“你们女人就是天真。”说到这,沈飞猛然想起了瀑布下哭泣的纳兰若雪,想到她委屈的脸,心里面挺难受的,当时冷宫月在旁边,也没有进一步向她道歉,晚上被莫君如缠着,更无法脱身,如果明天有时间的话,一定再去明月峰一趟,当面和她说清楚,希望她能原谅自己。
想到这,沈飞用手肘撑着头,侧身望向君如。
这样近的距离,这样火热的目光,让君如的面色更加红了,目光怪怪的,有些错乱,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沈飞道:“君如妹妹,咱俩是什么时候开始可以像正常人那样聊天的啊?”
莫君如道:“从你变得正常的那天开始啊。”
“这样的回答,也只有你能想得出来。”
“我只是实话实说。”莫君如脸一横,眉毛一挑,“而且,以后不要叫我君如妹妹,恶心死了。”
“白羽这么喊你,怎么不见你觉得恶心。”
“你又不是白羽哥哥。”
“我两人情同手足啊。”
“你比他差的远呢。”
“被你这么打击,还真是伤心。”
“少跟我装,谁不知道你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哈哈,知我者,君如也。”
“早就看透你了,从樊村开始。”
沈飞站起,看看时候,“不和你扯了,白羽再不来,我要自己去师父那里了。”
“去吧去吧,争取变得像钟离哥哥那么强。”
“你的钟离哥哥,我是万万比不上的,不过嘛,六峰的那班人还是有希望追赶的。”
“希望如此。”
沈飞心有所感,望向天空,但见暗夜之下,一只漂亮的金翅鸟从远方飞至,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邵白羽远远地看到他,命令鸿鹄鸟低飞,俯身向他伸出手。
沈飞拒绝:“还不知道吧,小爷我现在也是能飞的人了。”
当下召唤出花瓣云,离地而起。
“行啊,沈飞,士别半日当刮目相待。”邵白羽看着他纯熟地操控花瓣云,充满玩味地说。
“那当然了。”沈飞得意地笑,“君如,我们走了,你自己找地方玩吧。”
“走吧走吧,我才不需要你们呢。”莫君如赌气地抱怨。
沈飞和邵白羽哈哈大笑,驾驭仙剑,向后山去了。
后山上空有结界存在,两人一到后花园就从空中降落下来,改为步行。经由花园里的小路,来到掌教的书房。期间路过玄武驻地的时候,看到它少有的没有打瞌睡,睁大眼睛瞪着他们,好像有什么话要对两人说。他们停留了片刻,看天色已经暗沉,担心师父久等便没有过去搭话。玄武看两人走远,显得有些惋惜。它虽然是龙首龟身的神兽,面孔却类似人类的五官,神情更是与人类接近。
远远地看到一排屋子,和昨天一样,卧室的蜡烛亮着,书房里黑暗,两人停驻在门前互相看看,邵白羽上前敲门,手还没有敲到门上,屋里面已传来声音:“都进来吧。”看来掌教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两人推开屋门,一股醒脑的清香袭来,不用想也知道今天晚上又会有一场“苦战”。
果然,掌教花费了整整三个时辰,将《道经》第三卷第二章的内容传授给他们。博大精深而又晦涩无比的文字,以沈飞和邵白羽的天资,都觉得脑袋不够用的,记忆起来着实花费心力。
到所有需要传授的内容全部讲完,掌教深深地舒了口气,枯井般的双瞳扫过两人:“怎样,记住了吗。”
沈飞和邵白羽没有马上回答,在心里,又将掌教传授的内容回忆了一遍,等回忆完了,才深深叩拜下去,明确无误地回答师父:“多谢师父悉心教诲。徒儿沈飞、邵白羽已将所有内容全部记下。”
“记下便好。”
掌教叹了口气,终于有时间端起碳炉上烧沸许久的热开水,倒入茶杯之中。水很烫,所以不急着喝。烛火与醒神香的烟气交相辉映,在屋中形成压抑的光影,师徒三人身处密不透风的睡寝内,说着晦涩精深的文字,确实觉得压抑。
但求道之人,本就是如此,多则十余载,少则三四载的闭关,有哪一次不是与压抑、孤寂相伴,关键是要在其中有所收获,挺过来,便能得道成仙,挺不过来,就永远被人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