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苾听他这样说了,愣怔了一会,道:“摆驾,本宫要去妙檀宫!”
凌薇连忙出去准备,汪竣达不明岑苾心意,也不好跟随,只好退了下去。
来到妙檀宫外,只见宫前的石阶下正跪着一个纤瘦的身影,正是许莛霜,只见她肩膀微微颤动,似在抽泣。
岑苾心中暗叹,殷婕妤果然不让许莛霜进去,看许莛霜这样子,似乎极爱她的夫君,李铭毅得妻如此,也真是幸甚。看着许莛霜的背影,岑苾不禁又想起当日太后要害死瑄儿,自己跪在皇后宫外的情景,心中渐渐升起一丝恨意,瑄儿,虽然是太后设局,但是到底是穆晟钊亲口下令杖毙并将尸首拉出去喂狗的。
岑苾在宫门口沉思片刻,走到许莛霜身旁,道:“你回去吧!皇上和殷婕妤不会见你的。李将军的事,本宫去说。”
许莛霜惊讶的看着岑苾,一时间心头浮起许多往事,也升起一些疑问,她迟疑片刻,对岑苾磕了一个头,道:“臣妾多谢娘娘!娘娘对臣妾的恩德臣妾永世不忘。”岑苾伸手将她扶了起来,道:“快回去吧!李将军一定不知道你来了宫里,否则他一定不会让你来的。”
许莛霜闻言泪下,道:“他不知道,他就是太好心,这下糟糕了。他被禁足在府中心情十分恶劣,臣妾不敢跟他说要进宫,因为他知道了一定不让。臣妾想冒犯尚书的事可大可小,只要殷娘娘松口不追究,那就没事了,崇简才半岁多,铭毅他不能出事。好不容易突厥兵围城,都能够活下来,现在怎么会这样……”
岑苾想说什么安慰她,却说不出来,只是拍拍她的肩膀,对凌薇说道:“凌薇,送李夫人回府。”
凌薇答应一声,扶了许莛霜向外走去。
岑苾进了妙檀宫中,殷婕妤十分敷衍的对岑苾行了一个礼,口中娇笑道:“哟,皇后来了啊,皇后的消息就是灵通,刚让李将军禁足府中,皇后人就来了,那若是要罢免李将军官职,或是要拉他去菜市斩首,那皇后不知道会怎么样啊!”
一旁龙椅上的穆晟钊听了这话,神色有些不悦,爱搭不理的望着岑苾。
岑苾看了殷婕妤一眼,道:“请婕妤慎言,李将军是朝中重臣,今日不过是一时气愤打了殷尚书几拳,并非十恶不赦之罪,如何要免职斩首呢?如果婕妤只是爱打比方,今日拿李将军比方,明日会不会拿本宫或者皇上做比方呢?那婕妤你可是要犯十恶不赦之罪啊!”
岑苾巧妙的抓住殷婕妤话中的一个空子,将话绕到“十恶不赦”之上,殷婕妤闻言脸上变了,依偎到穆晟钊身旁,道:“皇上,臣妾哪有这个意思,皇后她当着你的面诬赖臣妾!”
穆晟钊虽然痴迷殷婕妤,但是倒还并不糊涂,知道岑苾这话也并无太大过错,于是也不想接口,开口问道:“皇后来为李铭毅求情吗?”
岑苾道:“臣妾来是有一件喜事要禀报皇上。”
穆晟钊稍稍前倾身子,道:“喜从何来?”
岑苾道:“臣妾今日让秦太医诊脉,秦太医说臣妾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岑苾说完这话,注意看穆晟钊的神色,只见穆晟钊闻言之后只是有些惊讶,然后说道:“皇后有喜,这真是一件喜事。”话音中却无半分热情。岑苾心中完全凉了,穆晟钊的心果然已不在自己身上了,就看这一两年来他看望承域的次数就能知道,这殷婕妤到底有什么媚术,竟能让穆晟钊如此痴迷,实在是让人诧异,这时,岑苾竟想起了汉高祖的戚夫人。
穆晟钊旁边的殷婕妤,听到岑苾说自己有喜,脸色大变,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因为她自己想尽办法都没有生育,因此听不得别人有孕,恨不得所有人都不能生才好,现在听到自己情敌有了身孕,当然比吃了只苍蝇还难过。
片刻,殷婕妤表情恢复正常,笑道:“皇后既然有有了身孕,那该好好修养保护龙嗣才是。朝中那些恼人的事情皇后还是不要费心了。就如华州之事,一下子杀贬了六百官员,这么大的官员空缺如何补上啊!”
岑苾望着殷婕妤,道:“似乎殷婕妤倒比本宫更关注朝政,连失职官位的空缺都想到了,真是心思细密,殷婕妤没有身为男子去做吏部尚书,实在是可惜了。”
殷婕妤不想岑苾穴手朝政,本来她刚才只说出前面半段话倒还好,可是她因为太想找岑苾的岔子,又因为父亲的缘故对华州之事耿耿于怀,因此想打击岑苾,一时间又多说了这些事情,反而被岑苾挑到了刺,针锋相对。
岑苾见殷婕妤无语,于是说道:“昨日中书令已经想出法子处理这官员空缺之事。下月邺都至华州加恩科一届,凡考上者皆适才而用,填补空缺。那些身在其位不谋其政的贪官,有了和没有一样,还要祸害百姓。哦,对了,殷婕妤如此同情这些贪官,难道是殷尚书和这些贪官有什么交情?本宫似乎听说华州不少贪官贪下的赈灾银两并未留给己用,而是送到邺都的什么高官府上了,不知殷婕妤对此事可曾知晓一二?”
殷婕妤闻言脸涨的通红,无话可说,穆晟钊不耐烦的说道:“你们不要争执这些问题了,皇后,你还有何事要说吗?”神情之中甚是疏离,似乎想岑苾赶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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