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有心腹,隐于军中,可助王爷一举破寿州城,任氏逆贼必退居江都府,朕知密径,可先行截住任氏逆贼于途,则王爷大功可成。只请王爷攻下城池,勿伤城中百姓降兵。
惟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梁国皇帝魏啸疆
江成武看完此信,心中甚喜,他正愁无法破敌制胜,敌方却送来锦囊妙计,不禁心中十分愉悦,面上却不露须臾,看罢信函,却递给岑苾,让岑苾一阅。
岑苾展函一读,心中十分惊诧,虽然她知道任氏父子在朝中手握重兵,但是,表哥却不是一个任人宰割,会将大好河山送人的二世祖,心中不免怀疑此函的真正用意,但是,面上却也不露出分毫,看完信函之后,脸上露出怒容,道:“王爷一定要帮臣妾表哥,那任氏父子,实在太过跋扈,当年不听表兄吩咐,自行夺回寿州、鄂州,那任氏皇后,害死我表嫂幼侄,昔年臣妾在梁国的时候,她也当众辱骂臣妾,这等恶妇,世上男子娶其皆为不幸。望王爷看在臣妾份上,为臣妾表哥除去梁国之害。”
江成武此时正在留神打量岑苾神色,见她脸上表情真真切切,义愤填膺,不似作伪,心中不禁想到,也许自己看错了她,她不过是个深宫中的小妇人,以前做出那些事情,不过是一心想找太后复仇,现在仇既已报,就毫无主见,只溺宠一双儿女。
江成武想到这里,对纪庭武说道:“你们皇帝之意,本王应允了。只是寿州城中内应和那密径地图……”
纪庭武忙道:“在下今日回报我皇王爷之意,三日之后深夜,内应必定起事,届时王爷可乘虚而入,攻入寿州。至于地图,在下已然看熟,可借笔墨一用,在下画于王爷。”
江成武道:“梁国皇帝想的周详,此计甚好,贤妃,你帐中备有笔墨吧?就领这位使者去你帐中画图吧!”
岑苾略一愣怔,然后点头答应,道:“是,王爷。”
岑苾帐中,凌薇磨好了墨,退到一边,纪庭武并不立即作画,却对岑苾问道:“公主殿下,末将这些年一直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公主。”
岑苾心中已知他想问什么,于是直接说道:“你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纪庭武脸色阴沉下来,道:“正是。”
岑苾却有些发怒,道:“我皇兄让你来办正事,你却满脑子想着这些私事,是何意思!”
纪庭武半晌无言,笔却未在纸上画上一笔。
岑苾叹一声道:“过去的事又何必再提呢!逝者已矣。不过,本宫已经为她报了仇。”
纪庭武低头又是沉默半晌,突然挥笔急急在纸上画了起来,片刻之间,一副地图也就画成。纪庭武一边递给岑苾,一边用手蘸了些磨砚用的清水,在案几上飞快的写下了“杀江”二字,岑苾望了一眼,惊异的看着纪庭武,纪庭武见岑苾已经看到,用衣袖一抹,案几上痕迹全无。
岑苾心中顿时想到,燕国之中,想征伐梁国的只有摄政王一人和他手下若干将士,如若江成武一死,燕国必定再无人能力排众议有此决定,难道今日表哥派人前来,不是为了真的和江成武里应外合划地为界,而是为了传个消息给自己,让自己找机会谋害江成武?可是现在时局若此,想要谋害江成武恐怕难上加难。突然,她心中一个闪年,当年送芷兰出秦州城的时候,她曾对自己说过,虽解剧毒,但是终身不可再食用当归。也许,这是一个办法。
纪庭武说道:“皇上请娘娘念及昔日照顾之情分,尽力促成摄政王之事,则为两国福祉。”
这话语义双关,摄政王之事,不是两国达成协议,联盟一体,而是寻隙谋害江成武,这样一来,两国战事消弭,百姓可以安居乐业,却为两国福祉,只是这些话在这里却不能明说,江成武既然放心让自己见梁国使者,帐外一定有人监视,纪庭武说话倒也巧妙,倒不亏表哥提拔他一场。
岑苾想到这里,微微点头道:“本宫知道了,你回去回报吧!”
纪庭武点点头,就要出帐,突然又回头道:“清明之时,公主若得空,请帮末将去她坟头祭奠一下,聊表末将心意。”
岑苾微微点头,当日瑄儿被杖毙,尸骨拉出去喂狗,后来自己又一直被禁足宫中,因此瑄儿最后竟是尸骨无存,岑苾只好给她立了个衣冠冢,聊表哀思。
当岑苾将地图送到江成武帐内的时候,已经有人向江成武禀报一番:“那梁国使者去娘娘帐中,竟然一直在谈一个死去女子的事情,二人哀痛故人,竟一字不提梁国形势。”
江成武听后心中冷笑,梁国形势,他早已派去细作打探清楚,魏啸疆虽然是名义上的皇帝,但是任家父子势力却不断坐大。魏啸疆为了安定任家父子之心,为了讨好皇后任采苹,不惜将原配兰妃和长子幽禁在冷宫之中。这样为了自己无情无义的男人,连妻子儿子都不顾,还能顾着一个表妹?魏啸疆能偏安一隅就心满意足了,哪里敢和燕国大军正面交锋?自己现在先答应他的条件,免得在此时久攻不下削弱士气,一旦再次兵临江宁府,那就更不可能让魏啸疆偏安一隅了。那时,统一中原的宏图壮志也就达成了。
江成武想到这里,不由血脉贲张,心中激动万分,好半晌才平静下来。又想起刚才来人报知的岑苾情况,心中暗思,岑苾不过是一小女子,满心妇人之仁,毫不介意国家大事,因此不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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