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欣溶的笑声中,岑苾的日子好过许多。她常常望着欣溶,将她幻想成自己的女儿,心中不免无限遐想。
愉快的日子总是过的快的,重阳很快到了。重阳一过,皇上命人给岑苾督建的公主府已经修葺一新,择了吉日,岑苾从茹翠斋搬出,住入新府。公主府虽然没有搏凌候府大,但是也有它一半大。而且,公主府是依山傍水建造的,其中有山有水,清泉石上流,鸟鸣树林间,府中屋宇也粉饰一新。岑苾一见就十分喜欢。
岑苾将在宫中侍侯自己的一干人等都带到公主府,但是因为要出宫,欣溶却不方便住在外面,因此只好送还给她母亲,欣溶甚是喜欢这个慈祥的姑姑,当时竟然粘着不肯走。
岑苾很喜欢住在自己的公主府,因为这里让她感觉有家的感觉,她每日早上喜欢在府中花园里散步,午饭后午睡起来就读书打发时光,到了晚上也可以在花园中赏月,日子过的甚是快乐。
住进公主府后,倒是有不少朝中文武官员上门拜访,送些礼物特产,岑苾听了李顺回报之后,淡淡说了句:“本宫不是太平公主。”因此让李顺婉言谢绝,一概不见。
不过聂振刚父子除外,他们到底是聂振杰的亲人,岑苾自然另眼相看,不过来了只问问聂夫人余惠容情况,也绝口不谈国家事情。
九月二十三,这天纪庭武很高兴,因为他接到皇上传下的诏令,被封为正四品校尉,并授军士箭术教头一职,皇上果然慧眼识人,不负自己在此努力多年。
第二天,他正好得了一月一度的假期,于是换上便服,上街闲逛。其实他平日里整日窝在军营中,就算有了休息也不爱上街,因为烦那人头躜动的拥挤,但是今天却不一样,他初获喜讯,又没有家人在此和他分享,未婚妻瑄儿远在腾冲山里,因此上街逛逛,感受一下热闹,就似乎大家都在分享自己的喜悦。
市集上果然热闹,人们摩肩擦踵,虽然已经是初冬,但是走不到一会竟然出了不少汗在身上,就想找个人少的地方休息一会,却见路边一群人正围着一个算命的,连声喝彩。
纪庭武本不相信这些,但是只不过好奇,于是走了过去,只见那个被算的小伙子连说准,说算命的瞎子是个活神仙,旁人都啧啧称奇。
纪庭武看了一会,觉得无趣,正想离开,却被瞎子算命先生叫住,道:“那位军爷,让老朽给你算算吧,不准不收钱。”之前算命的那个小伙子也拼命怂恿,不住的说算的准,纪庭武心中好奇他既然是个瞎子,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军爷呢?难道不是真瞎子,他能看见,从自己的仪态看了出来?
带着怀疑的心情,纪庭武在瞎子面前坐了下来。瞎子先摸了纪庭武的左手,然后又问了他的八字,掐指算了半天,开口说道:“原来是为校尉大人,小人失敬失敬了。”纪庭武心中惊异,表面却不动声色,围观的人见他没有否认,知道瞎子是说中了,不由又啧啧称奇。
瞎子又道:“军爷擅长射箭,是个射箭教头。这提拔的命令却是昨日才下达的,军爷前日还是五品校尉。不知道老朽说的对不对?”
这次纪庭武没法否认了,心中十分惊奇,道:“对,你说的对。”
围观旁人又是惊叹。
瞎子继续说道:“军爷不是本地人,也不是梁国人,军爷是南边的人。”说着掐着指头又算了半天,才说道:“军爷是大理腾冲人,五年前离开家乡来到梁国。”
纪庭武这次已经按捺不住惊异的心情,道:“不错,先生说的对。”因为佩服瞎子的算命术,口气也客气起来。
瞎子呷一口水,继续说道:“军爷还未婚娶,但是却有一个未婚妻,是军爷在腾冲时候青梅竹马的恋人。”
纪庭武听到这里,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心中已经完全相信瞎子的说话了。
瞎子又掐指算了半天,皱眉道:“奇怪啊!”
纪庭武急问:“什么奇怪?”
瞎子道:“老朽怎么算出军爷的心上人现在正在这江宁城中。大理腾冲离这里千里之遥,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正在这江宁府中,而军爷又似乎不知道呢?”
纪庭武道:“什么?你说她现在在这里?不在腾冲老家?”
瞎子道:“不错。老朽绝不会算错。”
纪庭武道:“那她在哪里?你告诉我,我去找她。”
瞎子道:“军爷莫急。让老朽好好算算。军爷身上可有她的什么物事?”
纪庭武在身上掏了一下,黯然道:“我没有带着身上。”
瞎子道:“那么可知道她的生辰八字?”
纪庭武忙道:“知道。”于是低声说给瞎子听了。瞎子听后又算了半天,道:“城东吉祥道旁的乌衣巷,有一棵大桂花树在门口的院子,那就是她住的地方了。”
纪庭武听完,从口袋中摸出二两碎银子,递给瞎子,道:“如果准,我还要回来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