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苾先看看每本帐册的名字,花费不少时间,终于理出个头绪来,然后将帐册分类,按时间远近排列起来,然后拿起最近一本,翻看起来。
因为不太懂记帐方式,岑苾也只能看个大概,但是却有些地方觉得分外奇怪,例如在上月中写着“购买女佣三人”的地方,银子竟然写了一百两。岑苾对当时的人市行情多少也知道一些,穷苦人家养不活女孩子,甚至几文钱就愿意卖了女儿,什么国色天香值得三十多两银子,岑苾不禁心生疑惑,但是想到自己这方面是外行,于是只记在心里,没有作声。
一个下午,岑苾都呆在帐房中看帐簿,佩妍在一旁等的颇有些不耐,岑苾发觉,就让她先回屋去。只是海宁,很耐心的站在一旁默默等候。
帐房挺忙,屋中频繁有人进出,看到岑苾在,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奇怪的瞥她一眼,岑苾觉得颇不自在。
岑苾看了不少账本,虽未完全看完看懂,但是心中也有个大略了,感觉多处地方似乎价格偏高,或者记载不祥,或者对不上号。岑苾于是拿了帐簿,问起张逸汉。
张逸汉拿起账本,仔细看后,道:“回夫人的话,这些事情是二夫人经手的,小人只负责按上面的话记录帐目,收支银两,其他的小人确实不知。”
岑苾又问其他,张逸汉的回答不是说是二夫人吩咐,就是童管家负责,还有一些是候爷亲自吩咐,他这个帐房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岑苾听说二夫人,只觉头痛,那个女人的凶恶神情又浮现在眼前,这样看来,半天账本是白看了,于是只好将账本收拾起来,交换张逸汉,看张逸汉小心翼翼的将账本放进柜子,落了锁。
岑苾带了海宁,出门回屋,张逸汉在后面躬身殷勤相送。
岑苾回到屋中,晚饭已经送来,她一边沉思,一边思考如何跟搏凌候交代,不知不觉到了晚上。
这天晚上,搏凌候又来他房中歇了一宿,但是却绝口没有提起帐房事情,岑苾也没有吭声。
第二日,用过早点,岑苾让佩妍去打听童总管在哪里,佩妍闻言皱眉道:“夫人,那童总管是个大忙人,每天整府中到处跑,叫奴婢到哪里去找啊!而且其他院的下人不是仗着主子势力和咱们关系不好,就是根本不认识咱们,叫奴婢可怎么打听啊!”
岑苾还没发话,海宁穴嘴道:“夫人,童总管没事的时候一般待在外院花厅的侧间,奴婢去那里看看,兴许能找到。”
岑苾道:“好,你去看看。”
海宁告退,飞跑出去,佩妍瘪瘪嘴:“看她走个路也要颠颠的,一点样子也没有。”
岑苾无语,让佩妍下去。
过了一个时辰,海宁才回来,只见她额头冒汗,好像很热的样子。她进门就说道:“奴婢去花厅侧房,童总管不在,问了里面的小哥,说是进了内院办事,奴婢又回了内院,问了几位姨娘,才知道他现在在二夫人那里。”
岑苾知道府中各位姨娘太都不是省油的灯,想必下人也会看眼色爬高踩低,让海宁去打听这些,还真不容易。
于是岑苾道:“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喝口茶,在屋中好好休息吧!”
海宁答应一声,高兴坐下,畅饮茶水。
岑苾大声叫了佩纹和金儿,往二夫人住处走去。
还没到二夫人院落,只见一个五十来岁的汉子迎面走来,见到岑苾,躬身行礼道:“请问可是夫人?”
佩纹道:“正是夫人。”
汉子道:“小人童可为见过夫人。”
岑苾道:“童总管,我正要找你。”
童可为道:“小人听闻夫人要管理府中人事,请夫人先到花厅小坐,小人给夫人拿人事名录看看。”
岑苾道:“如此正好。”于是和童可为一起往花厅走去。一边走一边想,童总管既然从二夫人那里来,不知道那个女人又跟他嘱咐了什么,看来这个总管很可能也听她的,整理府务看起来挺难。
岑苾走到花厅坐下。童可为拿来人事名册,给岑苾翻阅,这次名册可没有帐簿那么繁杂,岑苾倒看的明白,童可为在一旁等候。
岑苾看了半晌,发现其中仆役人数,自己是四人,其中两个是陪嫁丫头,二夫人有八个丫头,其他几位有子女的姨娘每人有三个丫头,一个奶娘,一个保姆,五姨娘菁菁和其他几个未生育的年轻姨娘每人只有一个丫头。
岑苾不禁对府中事务的分配略感不平,也更了解了二夫人的得势和跋扈。
看了簿子,岑苾再未对童可为说什么,将簿子交还,说声:“我看过了,便带金儿和佩纹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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