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远古生物终于被培育出来,其中一部分用于兽人计划,另一部分经过驯养以后,被投放到虚拟世界中。”
“为什么要把它们投放到虚拟世界中去呢?”
风照原好奇地问道。
“在瑞士的培训基地原本就是亚历山大投资建造的。按照双方当初的协议,二零五零年以后,基地的一切设备,包括虚拟世界,都将归亚历山大所有。到时亚历山大会把那里改建成一个富豪乐园,而虚拟世界,将是富豪乐园的主要营业项目——一款最新的冒险游戏。”
“冒险游戏?”
风照原有些明白过来,涩声道:“不错,虚拟空间里那些奇异的景象,远古的怪兽,的确是富豪们体验刺激的游戏。而我们这些接受考核的学员,就被当成了测试游戏的工具。”
风照原温和的目光中渐渐有了怒意:“那些惨死的学员们,也不过是一些工具,是吗?”
罕高峰神色一黯,低下头:“学员的死是个意外,我们至今还在追查。可惜山本纪夫那里,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温暖的春风吹在脸上,风照原却只感到一阵深深的寒意。望着灯红酒绿的都市夜空,风照原忽然想起尊将说“天道不公”这句话时,双目中燃烧的凌厉锋芒。
“组长,您告诉我这些安全总署的机密,一定有原因吧?”
许久,风照原淡淡地道。
“不错。”
罕高峰从口袋中取出一只透明的薄膜袋:“因为有一个任务,必需你去执行。”
薄膜袋中是一小块黑色的丝布,在明亮的灯光下,几点褐色的血迹隐约可见。
“这是在亚历山大城堡附近的沼泽地边缘发现的。”
罕高峰的语气似乎很沉重:“这块丝布由一种罕见的蚕丝织成,质地柔软,但又异常坚韧。它最特别的地方在于,丝布的黑色并不是染上去的,而是蚕丝原来的颜色。”
风照原心中猛然一震,眼前倏地浮现出漫天银芒卷过,一片黑布从法妆卿的右肩缓缓飘落的情景。
“这样的丝布在市场上早就已经绝迹,但根据调查,意大利帝凡纳服装集团在一百多年前,曾经生产过这种丝布。当时有一个客户,大量定购了这种布料剪裁的复古黑袍。”
罕高峰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一句话的每一个字仿佛都是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这个人,就是百年前的异能宗师——法妆卿。”
“什么!您的意思是?法妆卿还活着?”
虽然早已知道答案,风照原还是装模作样地惊叫起来。
“布料上的血迹是o型,也和法妆卿的血型相符。况且除了她以外,我想不出有什么人可以那样轻松窃走基因库。”
罕高峰叹了一口气,脸上乌云密布:“这个消息实在是晴天霹雳,令人难以置信。当年法妆卿突然销声匿迹,现在活过百岁也并不意外。如果法妆卿真的没有死,那么基因库失窃就一定是她做的。”
看了看风照原,罕高峰沉声道:“我们查阅了帝凡纳服装集团总裁的个人档案,发现他六岁时曾经被意大利黑手党绑架,是法妆卿救了他。从那以后,双方一直保持了某种不为人知的神秘关系。而今天下午帝凡纳集团在花旗银行的账户上,突然支出了三百万美金。你要知道,维持远古生物的生长需要大笔的金钱。”
风照原暗叫不妙,隐隐猜出了罕高峰要交给他的任务,果然这位顶头上司接着说道:“我们会安排你进入帝凡纳服装集团,想办法搞清楚法妆卿的生死之谜,追查物种基因库的下落。”
风照原心里有苦说不出,他当然知道法妆卿还活着,如果帝凡纳集团真的和法妆卿有关,那被她照过面的自己,岂不是羊入虎口,乖乖挨宰吗?
“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罕高峰从容解释:“第一,组员中只有你知道物种基因库的秘密。第二,完成这个任务需要的是大脑,而你的高智商值得信赖。第三,你有类似于再生体的异能力。”
“类似于再生体的异能也和任务有关吗?”
“跟我来,你就会明白了。”
罕高峰脸上露出了一丝奇怪的神色,向外走去,皮鞋鞋底扣响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楼内沉重回荡。
电梯在地下三层截然而止。
电梯门缓缓打开,出现在风照原面前的是一扇紧闭的合金门,罕高峰按动门上的密码键,等到“咯噔”一声后,才掏出口袋的钥匙,插入合金门锁孔。
推开门,是一道阴暗狭窄的长廊。每隔十多米便竖起了鸡蛋般粗圆的钢栅栏,每一道栅栏前都有荷枪实弹的士兵守卫。
廊顶上青白色的灯光闪动,士兵们板起的面孔没有一丝表情,在灯光下显得阴恻恻的,一股阴森沉寂的气氛笼罩了四周。
“这是尤尔德署长亲自签署的命令。”
罕高峰将手中的通行文件递给守卫,长廊的尽头突然传来一声低吼,仿佛黑暗深处的野兽负伤挣扎的叫声。
“我们去见一个人。”
第一道钢栅在罕高峰的身前慢慢升起:“那个打开古瓶后,突然精神失常的安全总署秘术高手。”
“为什么要去见他?”
风照原不解地问道。
“如果窃走物种基因库的真是法妆卿,那么这次的任务,你几乎没有活着的机会。”
罕高峰走过第二道升起的钢栅栏,那黑暗尽头的低吼声更近了。
“为了尽可能保证你的安全,安全总署决定让你来到这里,跟这个秘术高手学习一项特殊的秘术。”
“他不是发疯了吗?难道让我跟一个疯子去学习秘术?”
“每天到了子夜,他都会有一个小时神智清醒的时间。”
罕高峰看了看表,最后一道钢栅栏在身前升起,低吼声蓦地消失了。在长廊的尽头,阴暗房间的角落,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慢慢睁开,就像是呆滞的死鱼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