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雾冷冷地道:“二少爷,请你记住,我们‘云雾非花’四个人并不是隶属于靳氏企业,也不是隶属于你们家的,我们只隶属于你兄长靳霆一人,所以这是你兄长的命令,还请你不要违背才好。”
“你……”靳枫吃了这么一个软钉子,胸口起伏着,嘴唇在颤抖。
谢初薰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靳枫的背:“亚瑟少爷,你哥哥也是为你好,他对你一片心意,天地可见,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咱们有的是时间说话。”
“哦,那好,你好好休息,我有空再来看你。”
靳枫低着头,也没看宿雾,脸微微板着,走出了房间。
病床上的谢初薰露出一个成竹在胸的笑容,这个少年太单纯了,哪里像是25岁的人,两年半前是如此,两年半后还不是被她耍在手心团团转。
靳霆啊靳霆,你以为你为你弟弟建造了一座水晶城堡,就能够保护他一生么?
殊不知,你这样的过度保护,让他完全不懂得人情世故,随意轻信别人,就好似温室里面的花草……如果有一天,当他懂事了,当他想要看外面更大更宽广的世界,也许你的保护,就是他最大的阻碍,到那时候,也许他未必会感激你,反而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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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漫着淡淡消毒水味道的走廊里,靳枫一个人生着闷气,往前直直走着。
他也不知道心中这种气是从何而来,平日里他脾气很好,总是很温和,很少有生气的时候,就算是什么钱包被偷了,或者有同学嘲笑他东亚病夫之类,他也只是笑笑就过。
他知道自己能够生存下来就不太容易,是上天的恩赐,所以很少把什么事情放在心里。
可此刻这种难以平息的胸口憋闷,竟仿佛他刚才经历了什么刺激一般。
但是他实实在在又没有经历什么,跟伊莎贝拉都没说几句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伊莎贝拉说,自己曾经告诉她关于初雪的事,他说过些什么?当时的自己是怎么想的?
昏迷了两年,许多事情他都已经一片模糊了。
那曾经最珍贵的记忆,那些曾经最滚烫真挚的情感,都是他最最宝贵的付出啊……就算没有结果,也是他的一片心意,还好,还好有伊莎贝拉记得……记得他爱过的证据……
对,下回要找机会再跟她谈谈。
宿雾跟在他身后,她个子高,步子也迈得快,冷冷道:“二少爷,你生我气了吗?”
“我怎么敢对你生气?你是我哥哥的手下得意爱将,而且你身手那么好,谁又敢冒犯你呢?”
靳枫虽然嘴上说着不气,话语里却带着一丝淡漠疏离的味道。
宿雾一愣,接着笑了,妩媚的表情也变成了御姐般的冷酷:
“二少爷,你今天生我的气,也就等于生你哥哥的气,你想想,这些年你哥哥为你做了些什么,你这样生他的气,心头有没有愧疚?”
“我没生我哥哥的气。”靳枫猛然转头,狠狠地看着宿雾:“谁说我生我哥哥的气了?我怎么会生我哥哥的气?你不要给我头上泼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