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雪非正在聊天,忽然听到长椅背后有一人冷笑道,“哼,会一点本事,就急于投怀送抱,又成得了什么事!”
听语气似乎是在说我们,我和雪非扭头一看,只见一个拾荒老汉,浑身肮脏不堪,背一破麻袋,里面装满了瓶瓶罐罐。他脸色黑且红,两眼浑浊,并没有看我们,似乎刚才并不是他说的话。但转头四顾,我们旁边,再无别人。
我挤雪眉挤了挤眼,想让她通过老汉的脸看到他心里在想什么。雪异心领神会,扭头看了一会儿,又无奈地转了过来,小声冲我说道,“苏哥哥,我竟然什么也读不出来!”
“哼,小伎俩!”还是刚才的声音。我立即回头看去,那老汉的嘴巴似乎并没有动。
“大爷,您老是?”我心中疑惑,站起来走近他问道。
“捡废品的。”老汉见我手中正拿着一瓶快要喝完的饮料瓶,“你喝完了吧?”
“给您。”我忙将手中的饮料瓶递到他的手中。
老汉接过饮料瓶,摇摇晃晃而去。
“不用理他,一个老疯子,整日说话疯疯癫癫的。”我正想要不要跟上去,一个环卫工人扫地扫到了我旁边,看我对那老汉感兴趣,对我说道。
“大姐,您认识他?”刚才那老汉接的两句话可一点不疯,我心中疑惑,忙问道。
“也不算认识。他在这里捡了几年废品了,我几乎天天见到他。你知道,步行街不允许这样的人来这里,城管已经赶他多少次了,但都赶不走。他也没个名字,也没有身份证,也无籍可查。时间久了,也就没人管他了。”环卫工人正好直起腰休息一会儿,便和我聊了起来。
“那您知道他住哪里吗?”
“他能住哪里,无非是桥洞、公园、街头,横竖他就在这一片混日子。一个老流浪汉,理他作甚。”那环卫工人说罢,继续弯腰扫地。
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几年前,我曾亲自见过一个奇人:兴元大学附近有一个流浪艺人,整日坐在校门口的公交站牌处呓呓呀呀地拉着胡琴,谁有零钱了,往他前面的小铁盒里扔个一元八角的,时间久了,大家习以为常。
直到有一天,一辆公交车刹失灵,冲着等车的人群就冲了过来,众人争抢着躲开,但有一个小孩子因为被挤倒,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看公交车就要压上去,那流浪艺人一下子冲了过去,迅速抱起小孩,扔到一边。但他自己却倒在了血泊当中。
那小孩的父母是生意人,有些钱,闻讯赶来后,不惜代价抢救恩人。无奈那流浪艺人失血过多,终没抢救过来。
为了报达恩人,小孩的父母多方查找那艺人的家乡,要让他魂归故土,并报达他的家人。翻遍那艺人的所有东西,也没有找到身份证之类的证件。只找到了一封信,毛笔写在黄裱纸上的,繁体竖排,看样子那信他已经拿了几十年了,用塑料袋装着,已经被翻看得不成样子了。
小孩的父母找来专家分析信中内容,根据蛛丝马迹竟查出了那艺人的家乡。不料将那艺人遗体送回去后,全村人称奇。原来,那艺人早在六十年前,就已经七十多岁了。后来不知何故失踪,都以为他早就去世了,没想到竟然一直活到现在,算来已经一百三十多岁了。他刚离开时,小孙子才八岁,如今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只是让人称奇的是,那艺人去世前,观其相貌,也不过七十多岁,似乎这六十年对他来说,时间是静止的……
因为我常在校门口见到那艺人,也常给他丢些零钱,自从知道他的事情后,我称奇之余,从此坚信,这世界上肯定有一类人,他们是没有身份的黑户,但也正因为他们不在册,他们的传奇一直没有被发现。刚刚遇到的那个拾荒老汉,凭直觉,我坚信他决非平常之辈。
这时,雪异已经从皮草店里出来了,她不动声色地气走了不少顾客,颇显得意。
我和雪异雪非说出了心中的疑惑,雪非低头沉思,雪异则很兴奋地说,“那咱们现在就去查看,说不定还真有什么有趣的事哩。”
我们三个正说着话,我忽然远远地看到,那拾荒老汉,正在步行街的另一头,远远地冲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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