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面很安静。
五色鸡头打到哪边去了啊?
「漾~」说鬼鬼到,我立刻转头果然看见某大获全胜的人站在走廊另外一边很潇洒的拨头发,「我把他们丢回去他们包厢里面了,放心,里面好像有你朋友所以我有手下留情没死人。」
问题并不在这边好吗老大
「我要去厕所,你先进去吧。」说真的我有点担心被五色鸡头整理过的那些人,想先绕过去看看有没有怎样。
「好!」五色鸡头挽起袖子走回包厢,然后传来很洪亮的声音,「我的主题曲嘞!还给我!」
我把门关起来,杜绝了吵杂的声音。
因为包厢都有做隔音,离门远一点之后走廊就突然变得很安静,偶尔经过别的包厢还有那种吵杂声响传出来,再来就是服务生四处叩门送东西的声音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走廊变得很冷,凉飕飕的跟刚开始一脚踏入大厅时候有一样的感觉。这个让我想起来学长说过、这边很多东西在进出。
鸡皮疙瘩突然从我手臂上冒出来。
南无阿弥陀佛大词大悲观音菩萨还是xx上帝百万众神,刚刚我是胡乱想的,我啥都不想看见我全部都不想看见,就算有什么出入很多的东西也不要来找我啊
大概是祷告成功了,我很顺利的就走回刚刚何政他们开的包厢,因为怕一开门被他们迁移怒气海扁,所以我很小心、很小心的偷偷打开了一条缝往里面看。
里面的人没有我想象中全都趴倒,反而像是活尸一样全部站得直挺挺的,而且目光呆滞直视眼前,完全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东西。
我想五色鸡头应该不会恶毒到用强力胶把他们固定位置,就是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恶整他们。
「不好意思,我要进去啰?」我推开门,他们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继续呆呆的装尸体站在原地,连眼珠都不转一下。
绕到站离我最近的何政面前,我小心的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你们还醒着吗?」
没人响应,看来应该是全部张着眼睛睡着。
就再我想拍拍他的脸把他弄醒时候,一道白雾画过我的手,那个神出鬼没的鬼娃突然就挡在我面前。
『褚冥漾,这些人上面被下了咒语,一小时之内都会维持这样,若是触碰者也会变得跟他们一样,吾家建议您最好不要动他们。』鬼娃用一种很沉重的语气这样告诉我,然后我立刻不用半秒就把手给缩回来。
「他们被下什么咒语?」是关我以前的同学生死,我还是问清楚一点的好。
鬼娃沉默的转过头,然后眯着眼睛看了半晌之后才转回来,『这是罗耶伊亚家的禁尸咒文,专门用来对付暗杀目标四周的人。遭此咒文降下的人看不见也听不见、同时也感觉不到时间流逝与四周变化,等他们清醒之后也不过以为自己才过了眨眼一秒的时间。』
「耶?这么好用?」我觉得是很不错的咒文,例如以后有课不想上的时候可以用在老师身上之类的,多美妙。
『使用此咒文有很多限制,且被施咒之人大半都是无力反抗的人类有效,例如稍微有些力量的人就完全行不通了。』鬼娃一语打破我的奢望,『此咒文非常容易学,但是使用方式有限,已经有很多暗杀者不使用此咒了;通常他们觉得直接让对手毙命会快速些。』
我想也是。
『这个咒文目前已经得到许可被列入诅咒的基本教材当中,褚冥漾若是有兴趣可以自己试看看。』
「啊?」试看看?什么跟什么,「你要我试什么东西?」
『禁尸咒文。』鬼娃很理所当然的就地开班授课起来,『这是风与水组合而成的逆向咒文,写法非常的简单,请将您的手掌伸出来。』他伸出手拖着长长布料的手在我面前。
「?」我很乖的把手放上去。
两秒之后,我后悔了。
「喂——!」
鬼娃不知道从哪边生出来一只红色的奇异笔抓着我的手掌就直接在掌心上给我乱涂鸦!
『不要乱叫,这是禁尸咒文的基本画法。』涂鸦告一段落之后,鬼娃把手还给我,上面多了一个圈,里面还有一个字样的图案。
「等等,我把他抄起来。」我四下找了张纸先把图案抄画好收到口袋里面,「这个要怎么用?」不是光画在手上就可以了吧?
『人的额心中央有一个灵穴,往额头中间拍下去就可以了,也不用念咒文什么,因为这个咒印本身就带着诅咒之力。』
「这么简单?」我看了一下鬼娃,很想当场实验看看。
『说过了,这个对吾家无用。』鬼娃很快看穿我的野心,哼了两声,『只对那种没防备的人类有用。』
「喔。」也就是说我要找就找有仇的人试看看就是了。
『那就这样了,切记千万不要去碰被诅咒下印的人,因为会连环影响,吾家先告退了。』眨眼之后,鬼娃又突然消失了,真的是来无影去无踪。
我看着手上大红色的印子,开始有点烦恼了。
「这个要怎么洗掉啊?」
※※※
抱着被涂鸦的手掌我重新站在走廊上。
不知道为什么,走廊好像比刚刚还要冷,有点像是站在冷冻库前面吹冰风那种感觉。没可能店家走廊安装十几个冷气狂吹拚命吹死命吹吧?而且我还一直起鸡皮疙瘩,感觉好像不是有什么好事情会发生。
我看先去厕所把手给洗干净好了,不然等等误拍自己还是别人就很麻烦了。
转了几圈之后,我按照走廊上的标示图走到最后面的公用男厕。说真的,颇大,而且里面还用了底壁全镜面的设计,整个厕所有被加大加长的视觉错觉,大概七八小便斗一拉长像是十几个,看起来还蛮壮观的。
厕所的灯是昏黄色的,有摆一些装饰品,看起来很高级。
奇怪,刚刚学长不是也说要来厕所,怎么在路上没有看见?还是因为我在那边待太久了,所以他老早就回去包厢了?
四周看一下,洗手台上面有附洗手乳,看里面也没啥人,我直接按了洗手乳开始搓那个红色奇异笔印子。
可恶的鬼娃,什么东西不用给我用奇异笔画,不知道奇异笔很难洗掉吗!
就在我开水要先冲掉一些泡泡时候,后面的有门单间厕所突然传来马桶的冲水声,然后门慢慢的被打开,在我这个位置因为有镜子的关系看得一清二楚。
有个东西从里面走出来。同时那秒钟,我愣了一下,完全呆滞。
没错,那是一个『东西』,因为不是人的样子,所以我才说他是东西。那是一个黑黑的很像棒槌形状的东西,直立的,下面分叉两只脚一步一步移动出来,然后在洗手台最边边的洗手槽站好。
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根据经验判断,现在逃走他一定追上来,所以我要很镇定,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的继续洗手。所以我也没有转头去看那个鬼东西,很镇定的平常心继续去挤洗手乳,然后继续搓手。
鬼娃!我被你害惨了!
黑色的棒槌就站在那个地方,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把脸转过来看我,因为我从镜子反射看见他对着我的那面黑上面出现两粒黄黄疑似眼珠的东西。
我很镇定我很镇定,你吓不了我!你绝对吓不了我!一根黑色棒槌根本没有什么好恐怖的!我不怕你!
说真的,我好怕你,老大拜托你快走吧
那个黑炭棒槌还真的给我打死不走。
我继续用力搓手,鬼娃用的也不知道是哪一牌的奇异笔,超级难洗的,搓到现在连颜色都没有退掉,还是红的圈很明显。
就在我抬头要看镜子确定那个黑棒子走了没有的同时,我二度重新愣掉一次。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身后多了几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晃来晃去,有的是人的形状有的好像不是,可是也说不出来那个是什么东西。我又重新想起来学长说过这里很多东西在出出入入的事情。可是、也未免多的太过分了吧!
『你看的见吗?你看的见吗?』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我身后的黑棒槌在我后面闻来闻去,有种性骚扰的嫌疑,他发出一种很沙哑的声音,而且低的有点听不太清楚他在说些什么,『看得见吗人类?人类你看得见吗?』
你当我是白痴会回答你吗!
『看得见吗人类?其实你看得见对吧!你一定是看得见然后装傻对吧?我猜得没错,你一定是看得见然后要假装看不见对吧?』
黑棒槌说话让我有一种他是精神分裂者的嫌疑。可是因为黑棒槌胡乱发话,我发现后面那些模糊模糊的东西有靠过来的趋势,而且还越靠越近是怎样!?
『你看得见,你一定看得见,你这个人类一定看得见!别装了,你绝对看得见!』
我有一种青筋崩裂的感觉,主要是黑棒槌的语气太过欠扁了。
『你一定看的见你一定看得见』
「我看得见就看得见啦!怕你喔!」还沾着洗手乳的手直接一巴掌从黑棒槌巴下去,我有一种霍出去的赴死感觉。
意外的是,黑棒槌就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没有继续发音。
我看见有一道红色的圈圈印子出现在黑棒槌的两颗黄眼睛上面,然后慢慢的没入、消失,黑棒槌就完全不会动了。
不是吧?这样也可以喔!?
『他真的看得到!』
一团一团模糊的影子不知道是从哪边发出来尖锐的声音,我赶快把手上的洗手乳冲掉然后退到门口边,看见那一团一团的东西突然就固定了位置没有再移动了。就在完全停下来之后,其中一团人型的就从里面走出来,模糊的样子慢慢的明显起来,变成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头发是挽起的,感觉很像那种x零年代的旧打扮。
「小姐,这里是男厕你走错了。」这是我的第一个反应,没想到男厕里面会出现女鬼,搞不好是色鬼!
『这里是我家!』
好,很好,虽然她发音有点怪不过可以沟通,「你家住在马桶吗?」我又倒退两步,因为那个旗袍的女生走过来。她的脸色整个是死白的而且还半透明,不用想我也知道我遇到什么东西,可是我还是很镇定、非常的镇定。
『这里曾经是我家,被你们这些后来的无知小辈打坏了我们的住所,就给我付出代价来!』旗袍透明女生举起双手,伸出僵尸般的长指甲咧开嘴,里面还有獠牙跟血丝,完全就是在看恐怖片的那种感觉。
说也奇怪,我真的没有以前那种害怕到不行的感觉,真的是有被狠狠吓过有差耶!
『等等,这个人类刚刚会下咒。』另外一团影子突然拉住了旗袍透明女,『人类,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
我是最正常不过的正常人啊
「我是路过的普通人,你们不要随便在这里乱捣蛋,不然就不只这样了!」我偷偷握了握口袋的爆符,打算如果这堆东西一起冲上来的话也可以马上丢了炸弹就跑。
突然有一种今天遇到很多事情的感觉,我好想回家啊
几团影子可能有听进去我的话,然后凑在一起说了些什么,接着另外一个影子也逐渐清楚了起来,是个牛头人身的实体,『我们敬您也是有能力的人,不过我们住在这边已经很久了,这里本来是供奉我们的地方,后来因为地主贪了大笔的财富便把我们住所拆掉,我们已经无家可归就窝在这个地方里面,平时也没有出去这个范围,根本不会到处捣蛋。』
牛头人身讲话起来比较沉稳些,感觉上就是有点诚心。
「你们没有捣蛋为什么走廊外面冷的跟鬼一样,骗谁啊。」而且大厅也是,如果说就住在厕所里面,怎么会其它地方也都冷。
『那个不是我们弄的,我们的住所范围真的只有厕所。』
我干嘛在这边跟厕所妖怪提出质疑?
「要不然是什么?」
所有模模糊糊的影子非常非常整齐的举起右手指向我,『『『『是它!』』』』
是我?
不对,我站在厕所门口。如果不是我的话
我机械式的、慢慢回过头。
对上一双布满血丝的巨大金鱼白眼。<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