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棵树有多大？</p>
长了多少年了！</p>
“这是林子里最老的一棵树。”背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格雷特惊跳回头，就看见埃尔文长老拄着橡木杖，神色复杂地看着他：</p>
“传说，自然神教在本地的第一位长老临终之前，将随身的橡木杖插入地里，然后，就长成了这棵橡树。”</p>
……那有多少年？一千年？两千年？橡树的生命，好像是四百年吧？算了，有神术、有魔法的世界，不要用前世的知识来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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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特默默回头，看向大树。埃尔文长老拍拍他肩膀：“祈祷吧。”</p>
祈祷……祈祷什么？</p>
向谁祈祷？</p>
向这棵树吗？</p>
格雷特怀着一肚子疑惑，装模作样地低下头，双手交握胸前。身边咒语声低低响起，好一会儿，他忽然被碰了一下，条件反射地伸出双手——</p>
“啪嗒”一声，一颗深褐色的橡实，沉甸甸落在他手心。</p>
“老师——”</p>
格雷特讶然回头。然而身边飒然一响，埃尔文长老纵身而起，长袍飘飘，踏着树干直奔上去。须臾悄然落下，递给格雷特一团青翠：</p>
“榭寄生。拿着。”</p>
格雷特连忙接下。埃尔文长老再次拎起他，来到山丘顶端的石头圈子中间，当啷一声，丢给他一柄匕首：</p>
“用你的血浸染橡果。然后，用榭寄生包裹着橡果，埋进土里，想着让它快点长大。”</p>
格雷特一声不吭地照做。</p>
他蹲在圈子中央，双手按上地面浮土，集中精力，描摹着——或者幻想着那棵橡树拔地而起的模样。</p>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夏日熏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不知不觉间，有一种莫大的压力在空气中蓄积，连周围的鸟叫声都消失殆尽。</p>
格雷特眼前忽然一黑。身体发软，四肢无力，像是有什么东西抽取着他的力量——就在这时指尖下方微微一动，一抹青翠破土而出，生茎、昂首、叶片舒展……</p>
不够！</p>
我还要！</p>
我要生长！</p>
给我力量——</p>
那抹青翠传来一股贪婪的意念。格雷特头晕目眩，大脑一阵一阵地发晕，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把我抽干了也不够啊……你才长了两片叶子而已……</p>
他默默地对那株青芽说道。一只手忽然搭上后颈，温热的、宏大的力量奔涌而下，转了一个圈，又从指尖涌出。青芽反馈过来一阵喜悦的波动，簌簌作响，急速拔高。</p>
格雷特跪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它长过了自己头顶，主茎由半透明到筷子粗细，到圆珠笔粗细，到杯口粗细。最后，七八支主根从泥土里自行拔出，带着一片光影，无声地缩进了树干当中——</p>
“拿着。”埃尔文长老一把拎了他起来，拽过那株刚刚长成的树苗，塞进他手里：</p>
“这是你的橡木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