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鼠恶毒的咬着血肠,嘴角挂着血丝,发出阴沉讥笑。
霎时间,光棍汉觉得是神魂飞荡,毛发森竖,全身起了一片寒栗,他一点无法动弹,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点点咬食,极其煎熬。
最后光棍失去意识,再发现时,已经躺在了义庄的棺材里,血肉横飞,死相惨烈。
所谓色由心起,色由心生,湘西林深多精怪,光棍汉色心顿起遭来了横死之灾。
故事是说与人听的,当时是怎么想的,很难弄的明白,荒山野岭,突然冒出一个女人来,守了十几年义庄的光棍汉怎能忍受的了?
归根究底,说一千道一万,相由心生,人心不足蛇吞象,罪恶之源乃是人心。
老郑头的故事无疑给这个无眠雨夜里,增添了一丝更加难以入眠的成分,这故事不论真假,都是发生在这间屋子里的,回头再看一眼床上的吕广成,和顶上的房梁,那大白老鼠真的是在这地方吃的人?
封羽不禁笑了笑,常闻湘西多怪诞,老郑头一上来就在义庄里给讲了这么个故事,还真是让人胆颤。
外边的雨一直下着,雨水打在林子里,深邃而又充满神秘。
几人守着灯盏,无心睡眠,边上就是安置死人的义庄,在这地方睡觉,封羽从未想过。
闲来无事,老郑头低声自念起段正气歌。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张秀贤书读的不多,不明此话含义,“我说,天地有正气,还能有横死之人存尸的义庄?”
封羽回说:“正气歌所唱,意在震慑奸邪,不是用来叫人对比是非的。”
老郑头自顾自的一直重复着这两句,左右是念不出下几句来。
念得多了张秀贤觉得心里烦闷,让老郑头声音小点,老郑头只能放低声音心中默念,可以看到出来,老郑头的心里是不安心的,他总觉得晚上会出点什么事儿。
封羽知道该是盼着点好,义庄里不太平,但人总得往好处去想才是。
时间过得很慢,湘西夜里的空气有些稀薄,加上潮湿的雨气,封羽觉得鼻腔里都满是水分,潮湿的要命,晚上能不能睡得着估计够呛。
三人各安其事,老郑头坐在床边上,就着灯盏不知在思慕着什么,张秀贤一直站在窗台边,翘首以盼,一直盯着义庄里头,封羽走过来问。
“你丫儿一直看什么呢,那里头还能有黄花大闺女?”
张秀贤做了个小声的表情,顺着窗户外指着义庄方向。
“不知怎地,我他娘总有预感,那里头有动静。”
封羽望了眼,人吓人吓死人,大半夜的说这种话出来,真是叫人脊梁骨发寒,封羽看了眼过去,一道闪雷落了下来,电闪雷鸣间,照亮大半个义庄,八具冷冰冰的黑棺放在里头,看的不寒而栗。
“没事别自己吓自己,好端端的,能有什么?”
“不对不对,我刚才明明瞧见过一个人影,不信,你就在这盯着,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老郑头往二人处瞥了眼,脸上莫无表情。
“噼...啪。”
一道雷光再次落下,封羽接着光往义庄内看,当下把自己吓了一跳。
义庄的大厅里头,明晃晃的立着一个人影,起初因为光线太暗,封羽还不信张秀贤的话,现在看来是说的没假。
封羽看的仔细,那人影小鼻子小眼,尖牙薄唇,长相十分丑陋,不是七姑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