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酒足饭饱后,人陆陆续续从田家离去。
天色阴暗,时间已近夜深,封羽心念着张秀贤的话,想等众人散去后,好好瞧一瞧那铜鼎。
不料,老爹封清差人来请,说有话要封羽过去,封羽等不到饭桌上的人离去,留了张秀贤等候,自己跟着伙计去见了自己老爹,鬼知道这是又在玩什么幺蛾子,这么晚叫封羽过去,一准不是嘘寒问暖的。
封家向来都是个严肃的家族,大概跟其职业有关,长辈对后辈的关爱,不会体现在生活上,更多的是在体现在经验上的传授,老辈人的经验,自然不希望后辈人再反同样的问题。
所以,在封家里,女性则有完全不一样的另一番地位。
封羽跟着伙计穿过田家中间过道,到了后面的房间,老爹封清正在屋里等着他。
夜露更深,带封羽来的伙计到了地方后便转身离去,留下封羽和老爹二人。
“是封羽来了?进来吧。”
封羽推门走了进去,屋里燃着一支不大亮的煤油灯,熏黑的黑色烟灰遮盖住了许多光线。
封清坐在桌前,指了指桌对面的座位,示意让封羽坐下。
“你小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自己不惜命,也得为封家想想,你死了,我怎么跟老祖宗交代?你是想让你爹成为封家罪人?”
封羽嘿嘿一笑,“什么罪人不罪人的,我这不好好的呢。”
由于灯色很暗,封羽看不清老爹脸上是个何种表情,这要搁以前,以封清的性子,早对封羽打骂一顿了。
封清摆了下手,“也罢,既然都没事了,我就不多废话了,只是以后得想着点,你是封家独苗,你若是死在下边,我和你二叔都得背锅,你还是省心些,墓能不下就不下了。”
封羽一听老爹这话的意思,差点就急了,不让自己下墓,那他怎么能对的起封家先祖流传下来的东西,可这事不能和老爹硬来,要是当下就嚷嚷起来,这事准没得商量,说自己不下墓不如让他去死什么的,老爹一准铁定不让他再下墓。
多年与封清相处,没人比封羽更了解自己老爹,封清刀子嘴豆腐心,凡事得迂回着来,这点还是跟张秀贤的舅舅吕广成那学来的。
封羽扯开话题,朝老爹问道:“爹,谁能知道狐仙墓里发生什么样的情况,当时想着压龙骨可能在下面就进去了,要是知道狐大仙要把我们困死在底下,我打死都不会下去。”
封羽说的信誓旦旦,意思是说,这事儿非我本愿,我是不想下去的。
“你都知道那是狐仙墓了,还逞强什么劲,从燕山上走的时候,和你怎么说的,有什么问题,千万别逞能。”
封羽心想,按照他现在的想法,别说是狐仙墓了,就是天王老子墓放在跟前,一样都会进去一探,所以,逞能不逞能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封羽借机询问,“爹,你对此事了解多少,赵家和狐大仙间,真是那么回事?”
封清从怀里掏出了只洋烟,一段时日不见,怎么老爹也抽上这烟了。
“你小子是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
封羽打岔,“您这烟不错,比那老旱烟强多了,不呛。”
“诶嘿,哪学来的油腔滑调,我知道你脑子在想什么,你心里想,我爹这么晚叫我来难道是侃大山的?你小子那点心思,不用猜了,老爹我叫你来,还就是侃大山的,你爹我睡不着,不找你解闷,找谁?”
封羽脸上一阵红绿,心想你睡不着也不能拉我啊,不说别的,两代人间还是有沟通障碍的,年轻人的夜生活一片大好,张秀贤还在前厅守着铜鼎等自己过去,可封羽无法抗拒老爹,就是叫今晚让封羽陪老爹睡在这,他也不能多说个不字。
“爹,那你说吧,你想侃什么?”
封清吐了口烟雾,言道:“狐仙墓讲究风水,在古代,风水术被运用最广泛的地方不是选地建房,而是找死人墓地,相看阴宅。南朝有个名叫柳世隆的,通晓术数阴阳,早年丧父,是在叔伯照顾下长大。”
封羽见老爹真说起了故事,不由感到一阵无奈,他向后靠了在桌子边上,侧身看着老爹,听这故事能讲出个什么东西来。
“柳世隆的先祖是河东柳,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就是他先祖,他在南朝齐武帝时任左光禄大夫,柳世隆有算命占卜的秘术,生前他常带着一些幕僚去给自己看墓地,他看对了一处山隘,每次来时,都常坐在一个地方休息。后来,柳世隆死后,墓工给柳世隆寻墓,所选的墓穴就是他每次来山隘都休息的那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