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满月说走便走,封羽和张秀贤一路跟着出了太原城,往西而进。
天空阴雨作伴,一路出来的街面上没见着有多少人,只有匆匆赶路的士兵背着枪在雨中跑过,看的张秀贤心中一阵发痒,恨不得自己跟着上去,但现在的他,比谁心里都清楚,打仗流血牺牲,光是有一腔热血是不够的,要靠的是脑子,所以张秀贤下墓盗斗求财,为的也是帮助这些抛头颅洒热血的士兵们,张秀贤每年都会出资捐助,听说还是大数目。
封羽真不知是张秀贤真心这么做的,还是同他舅舅吕广成搞得什么阴谋,吕广成靠山的本事那可是一流的,说不定其中藏有什么别的想法,但张秀贤封羽信的过,说吕广成唯利是图,可他张秀贤做什么都不会拿他的信仰开玩笑。
看太原城里士兵奔走的形式,八成是哪又要打仗了,时局辗转之下,阎老西的部队不知能坚持多久。
张秀贤巴巴望着部队调动,出了太原城,封羽对张秀贤说:“这人生自古谁无死,士兵们上战场,等于我们下墓,同样都是提着脑袋的活,不见的谁比谁要好些。”
封羽这话本是想分散张秀贤注意力,好给他的生死价值观做个衡量。
“要是有的选,老子宁愿让炮弹炸死,也不想他娘的和大粽子躺在一块,这是两码事,死在战场上那是夙愿,死在墓子里,那叫无奈,留取丹心照汗青你懂吗,墓子还怎么照?给粽子照么?”
“话不能这么说,我封家十几代人都以此为生,死在墓里没有一百也有几十,那他们不也照汗青了么,封家祠堂里都供有牌位,《观山赋》里更存有事迹,算是死得其所,怎么到你口中就无奈了,我封家人巴不得人人都能躺在墓子里。”
封羽同张秀贤较劲说道。
“我说,封羽,你他娘的想躺墓子里,别带上老子,老子还没娶媳妇,还没享受人生大好时光,我下墓只为一样,那就是钱财,不是实现什么人生理想目标的,你封家是盗门世家,死后能进祠堂受人后人供奉,我他娘死了,你供奉我么?”
张秀贤的话说的不无道理,旁人下墓盗斗,为的还能是那样,除了钱财,不会再有别的,想他祖上观山太保,下墓盗斗,为的不也是给大明皇帝收敛钱财么。
封羽换了个口气,言道:“去去去,咱还没见到狐仙墓,说什么死不死的,再说,就是躺墓子,也不能和个狐狸躺一起,那得是件多诡异的事啊,你娘他娘的辛苦把你养大,不是为了躺着去陪那狐狸的。”
二人一顿胡扯,出城后西山的雨小了不少,大概是因在背阴地关系,前头的山将大部分雨气阻挡,所以西山东面的林子长得茂盛,即便是马上要入冬的时节,半山依旧是绿油油的一片。
半山皆是如此,封羽不知道眼前的路该往何处去走,时间接近傍晚,阴雨关系下,天色很快黑了下来。
这时候,封羽开始后悔,后悔着急忙慌的就跟张满月来了,连手基本的准备都没,这已不是封羽跟着张满月吃的第一次亏了,早在赵家后院之时,封羽同张秀贤就毫无准备的下了后院中的墓穴,都说同样的错误犯一次是没有经验,第二次的话,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人傻,封羽和张秀贤一定不会这么认为。
太阳马上下山,山上经过雨水冲刷后,温度明显低了下来,放眼整个山上,几乎不见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封羽难免有些着急,朝张满月问:“咱今夜该不会要露宿山林了吧,张满月,你倒是说说,那狐狸告诉你西边,在西边什么地方?看这雨一时半会儿的是停不下来的,咱三总不能睡在林子里吧?我和张秀贤两个大男人无所谓,可你一个姑娘家,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
张满月白了眼封羽,有时她甚至是在怀疑封羽是否真的是观山一门的封小爷,比起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封清封瘸子,封羽差的不仅仅是火候,而是岁数,这个年纪的小伙还能有多少城府。
张满月将身后背包及那把黑月刀往紧背了背,她用手指着山的那头,说道:“过了山头有一小道,途中有一驿站,只要我们能找的到,就不用在山上过夜。”
“那头有驿站?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