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墨瑕陡然觉得心里升起一丝希望之光,不由得问道:“那……你能铸怎样的剑?”
何莲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于是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比如,……你身边那柄有了断纹的‘墨砚’,我能将它续到完好如初。”
安墨瑕愣了一刻,心中九成九地仍当她说的不过是牛皮一张,但却也恍惚起来。走遍大江南北,多少知名铸剑师看了这剑后便摇头,没有一个敢说半个“能”字,却在一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女娃娃嘴里轻易吐了出来。他仍是不信,不自觉地也想要学那铸剑师一般摇头,却听何莲笑道:“若没自信能接好它,我干吗那么费力去救它?还差点搭了自己的小命进去。虽然本来是想舀这事要挟你,可眼下既然你是我救命恩人,这些小本经营也就不和你计较了;就帮你铸好它,作为报答好了!”
安墨瑕愣在当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半晌才恼起叫道:“你既能铸,为何早不和我说!”
何莲嘻嘻一笑,往后一躲,道:“你又没问过我,我何苦找这麻烦事来?再者,就算骰子里灌了水银,也要在最后关头使将出来,方显得真切不假;何况为人?”
梁大夫两眼放光,连声道:“说得好,何姑娘果然深谙处世之道,老朽佩服!”安墨瑕揉着自己发胀的脑袋,膝弯里本就没力气,给他们这一老一少一唱一和弄得更加酸软,于是整个人又倒回床上,用被褥将脑袋蒙了个严实。
渐渐的,何莲和梁大夫的说话声几不可闻,暖暖的发梢藏满了夕阳驻足的温暖,安墨瑕这才掀开被褥,远远听见七哥和颜若朝在庭院里交谈的话语声。对了,七哥还被江湖人士怀疑是盗杀无数的“金翎客”,而我们接下来要前往的是颜家的“试炼馆”……现下已耽搁了许久,好在洪峰大约已经到达淮水主流,这时节是不宜渡河的,也许还能再阻挡追兵一阵子?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动身?……他昏昏沉沉计较了许久也没个头绪,却听见七哥在庭院里大笑,接着脚步声向这边走来。
我不喜欢颜若朝这家伙。突然地冒出来,却和七哥这样要好。
安墨瑕闷闷地想,他转了个身子躺好佯睡,却总也睡不着。
……好像,哪里不对劲。
但愿是我多心。<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