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幼时也在李先生的教导下学过这首凤求凰,此刻听陆汝吟情真意切吟来,不由心神激动,小手拊在胸前,颤声道:“如吟?”她的心里已经动摇几分,称呼便在不知不觉中改变。
陆汝吟凝视她的眼睛,跨前一步握了她的双手,微笑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嫣然,你可愿和我白头到老!”
嫣然抬起眼来迎上他热烈的眼睛,眼里满满写着真诚,不由热泪盈眶,颤声道:“你,你可是认真?”
陆汝吟郑重道:“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你愿意娶一个曾经是山贼,现在又一无所有的女孩子吗?”
陆汝吟郑重道:“愿意!”
“你愿意从今后只有我一个,不再爱别的女人吗?”
陆汝吟郑重道:“愿意,我既已娶了你,便当痛改前非,从前地种种,我便再也不会拾起!”想要将嫣然拥入怀里,嫣然却还在轻轻挣扎。
“你还不信我么?”
嫣然睁大了眼睛,只是含泪不说话。
“我承认,一开始的时候我,我的确从来没想过爱地含义,只是自己喜欢了,便追求,便……”陆汝吟有些羞愧,“可是,那一夜在月老祠,你不顾一切抱住我的时候,我便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你,及至后来你回来,又刺我一剑,我地心里才知道我原来地一切都错了,错得太离谱,以至你再也不信我。嫣然,”他忽然激动拥住她,“我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你便给我一次机会,再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如吟……”嫣然已泪流满面,哽咽着叫他。
陆汝吟紧紧拥她入怀。
天色大晚地时候,林子外终于出现一个身影,很臃肿。在雾蒙蒙的傍晚看不大清楚,只觉得好像一头熊的样子。山贼甲大叫一声,跳起身来就向厨房奔去,出来的时候手里捏了一把斧头,嘴里大声叫:“有熊,有熊,快来人啊!”
忽然又想到婉儿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出来帮手的话一定会被伤害,赶紧闭了嘴,害怕吵醒她。“快走,快走,这里不欢迎你!”山贼甲大声道,熊却不知道,径直向小木屋行来。山贼甲吓得浑身发抖,四下环顾找马车夫叶星找不到,这才想起叶星刚才说要去屋后采藿香烧鱼。
这个时侯,除非直着嗓子叫,叶星决计听不到,但是那样会惊动婉儿,山贼甲矛盾地擦了擦额头的汗,终于还是放弃了喊救命。
饶是如此,无边的恐惧依然像潮水淹没山贼甲,握着斧头的手也剧烈颤抖起来,他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熊越走越近。有一瞬间他想扔掉斧子逃跑,可是想到还在屋里的婉儿,忽然鼓起了勇气,蹲了马步站定——
就是死,我也要和熊同归于尽。寨主护佑了山寨,我也要护佑她!这个从小连杀鸡都害怕的汉子霎那间勇敢起来。
就在山贼甲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决心保护自己的寨主时,一阵风吹来,浓雾散去。在林子边的嫣然和陆汝吟忽然发现小木屋前的空地上,有个人半蹲着马步,双手高高举起一把斧头,锋利的刀口闪着寒光,脸上的表情慷慨激昂,大义赴死……
嫣然便轻轻“咦”了一声,那不是山贼甲吗,他在干什么?忽然醒悟到自己现在整个身子都在陆汝吟的怀抱里。她虽然已经接受了陆汝吟的求婚,却还不习惯在人前亲热,脸上一红,便轻轻挣了开来。
山贼甲正举着斧头两腿打颤,忽然看到“熊”竟然分了开来,却是嫣然和陆汝吟紧紧偎在一起,心中憋了很久的一口气顿时一松,手中斧头掉下。山贼甲软绵绵瘫在地上。
“嫣然小姐!拜托你下回亲热的时候扮个别的造型好不好!”山贼甲倒在地上,手脚抽搐。
这天晚上,桌子上有一盆蘑菇汤。汤里是白白的蘑菇清香扑鼻,可是奇怪的是桌子上的人都只是拿筷子尝了尝,便立刻不再看那蘑菇汤。蘑菇虽鲜,终究还是要有肉一同煮才好吃,否则那味道……
出门打野味的陆汝吟和嫣然这一天花费的时间不少,却连根兔子毛,野鸡尾巴都没带回来,所以……——
咳!在山里采蘑菇的时候摔了七个跟斗,八跤的叶星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早就知道少爷和女孩子出门只会弹请说爱,为什么自己还要相信他?害得白白摔了那么多跟斗,屁股都摔成了几瓣。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陆汝吟和嫣然觉得无味,是因为他们只顾眉目传情,根本没尝到饭菜的滋味。婉儿是一贯的冷漠,端了饭碗一口一口扒拉,机械吞下肚子。
大家各有各的心事,以至有异样的声音接近小木屋都没有发现。
窗外竹影摇晃,竹叶在夜风中沙沙响。忽然在门上,小木屋的门上响起了三下叩门声“咚,咚,咚……”
“谁?”陆汝吟和嫣然忽然惊醒,推开桌子站起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