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的黑了,还好,月光不吝啬,从堵在洞口的山石缝中照了进来,一地斑驳的白光,像洒了一层细雪一样,就像孤儿的梦中。
她疲倦的倚墙而睡,奇怪的是就算生死未卜,因为在阿德斯身边,她也感觉很安稳,居然能在这种情况下睡得很实,而且再度梦入那个黑暗的树林。
戴着狮子头盔的男人骑在幽灵般的黑马上,与她隔雪相望。
“给我看看你的脸。”她要求。
男人摘下了头盔,可是——下面居然还有蒙面巾,她还是看不到他的脸!但她看到他的盔甲上缺了一片肩甲,立即兴奋的叫,“我可以把肩甲还给你,但是你要给我看你的脸。”
“好。”男人只说出一个字,孤儿却高兴得要跳起来了。
是他!之前严重怀疑过,但一直不敢确定,但是他的声音泄露了一切秘密,梦里的黑骑士就是阿德斯!
(奇怪,居然知道自己是在作梦,可是为什么醒不了?)
“你等着。”梦中的自己兴高采烈,掀起裙子去拉那片绑在大腿上的肩甲。她知道做这样不合时宜,怎么能在一个男人面前随便掀裙子,可她明明知道这样做不对,却管不了梦中的自己。
细雪扬扬洒洒,地上的雪没到了膝盖。好冷啊,感觉腿要冻僵了,不过她还是奋力扯下肩甲,扔给阿德斯,看他慢条斯理的把肩甲重又绑回。
(那是要侍从帮助才能从背后系上的,他是怎么自己绑上的?不过算了。作梦嘛!)
梦中的孤儿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人,看他伸手摘掉了蒙面巾。
等了好久了,就想看看他的脸。看看他真正的模样,不过一直也看不到。现在能看到就好。哪怕是在梦中。此刻,孤儿无比兴奋,可惜阿德斯摘掉了面巾后,面目还很模糊,大概是因为距离太远。并且还在下雪地缘故,所以孤儿决定走近去看看。
不过,天气太冷了,她的腿完全和齐膝深地雪冻在了一起,迈步之下只感觉一阵刺痛,接着整个人都扑倒在地。而在她与大地亲密接触的一瞬间,地面上那厚厚的雪突然迅速融化,她的鼻子直接撞到了硬物上,而她也突然惊醒了过来。
抬眼。是在一个怀中,鼻子隔着粗糙的硬皮甲,撞在了人家坚实地胸膛上。不过虽然很疼,却是那种钝痛。转瞬就感觉好些了。而且他的怀抱气息温暖。比梦中树林的酷冷不知道强多少倍,所以。装死,不动,继续窝着。
“你可以把裙子拉好吗?还是你要我蘀你动手?”头顶传上来冷冷的声音。这个人,总是不经意中会流露一些骑士的正义和温柔,但只要一恢复正常,马上变得像一块冷硬的石头。
但是——裙子???!!!
孤儿倏的坐起,立即醒过盹来,往自己腿上一看,虽然没有露出整条大腿,但裙子已经被拉到膝盖以上,她绑在腿上的那片肩甲,露出了一小角。
难道这个死男人见色起意,意图侵犯她吗?听说面临死亡会刺激**,那么说他要兽性大发了?不过不对,她刚才整个人都倚在人家怀中,而他是背靠石壁坐着,以那个角度的礀势,不可能去拉她地裙子。
难道——是她自己?是啊,刚才在梦里——啊,太丢了人,居然做梦掀裙子,而且是当着一个佣兵的面。完了,如果能活着回去,他会怎么想自己?再搭配那些流言蜚语——
不活了不活了不活了不活了!
她急忙把裙子拉好,还特意坐得离阿德斯远一些,至少一米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