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尔冯斯再次转移追了过来，教父抬起双拳，黑色的袖口如铁壁一般紧缩。</p>
漆黑的拐杖剑迎面刺出，教父双手一并，将剑刃牢牢夹住。</p>
但他没有夹住任何东西。</p>
细长的剑刃在空气扭曲中消失了一截，在他身后的地方刺了出来。</p>
那里原本是特德罗所站的地方。</p>
米尔冯斯故意朝自己发动攻击，真正的目标却是特德罗？</p>
特德罗如幻影般在另一侧现身，似乎早就对此有所提防。</p>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米尔冯斯。”</p>
他表情阴郁地看着两人，随即身形一闪，速度超出了灵性感知，模糊的光影在米尔冯斯背后停留，扬起手中绯红色的匕首。</p>
噗呲——</p>
教父的后背心突然一阵吃痛。</p>
惊愕的同时，他回旋将身后的男人重重踢飞，震倒了支撑的巨大立柱。</p>
特德罗的目标，是我？</p>
教父意识开始模糊的同时，也想清了刚才的局势。</p>
停留在米尔冯斯身后的，只不过是个幻影。</p>
真正的他却移动到了自己身后，用那把匕首刺进后背。</p>
特德罗从废墟中扶着石头起身，看起来毫发无伤，教父咬紧牙关，发动“忍耐”，抗拒绯红匕首对身体造成的影响。</p>
“原来如此，不愧是‘人文主义者’。”特德罗冷冷评价一句，看都没看米尔冯斯。</p>
后者看着这一幕，手指在掌心悄悄画了一个符号。</p>
“看来你比我更不希望有人打扰。”</p>
他现在相信黑凰会确实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除掉了教父之后，他打算要怎么做？利用那五十万魔晶要挟自己供出仪式？</p>
总觉得这里面，还有什么没能掌握的情报。</p>
局势又恢复了之前的对峙。</p>
但这次，对彼此的敌意已经露出苗头，各怀鬼胎，无法再隐藏下去。</p>
……</p>
苏克沿着路径，用隐身绕过守卫，返回了人鱼的囚禁处。</p>
这里的守备力量挡不住教父那样的强者，仪式需要的或许只是数千条人鱼的怨念，就算她们被屠戮殆尽也不会影响结果。</p>
但他在旋转楼梯的下方发现了两个空着的棺材，恐怕“新人类的英雄”原本是为了守卫这种地方而布置的，只是被查娜临时调走了。</p>
如果是那两个人的话，肯定会对此一步不让吧。</p>
自嘲笑了笑，苏克发动相位移动，穿过了厚实的铁门。</p>
里面的景象和之前一样惨烈，令他眼神一沉的是——</p>
没有用。</p>
桌上的治疗药剂整整齐齐摆放着。</p>
没有被使用。</p>
解除需要灵性维持的隐身状态，苏克走到自己最开始救下的那个人鱼面前。</p>
“为什么不救你的同伴？”</p>
对方像提线木偶一般僵硬回头，无神的双眼说明了她的内心情绪。</p>
内心崩溃了。</p>
失去了对生命的意义。</p>
苏克看着她染血的长发、空洞的瞳孔，抿了抿嘴。</p>
事到如今，他心里早就没有了帮助神复会这个选项。</p>
从看到人鱼们的惨状，被利用的徐凌尸体，以及费奇、哲罗姆等小人物在命运面前的无力等等……</p>
这样的组织，还是灭了为好。</p>
哪怕会失去对抗终焉的一个机会，他不需要这样的机会。</p>
总有一天，他会把终焉的人拉下神座。</p>
只凭借自己，这一路累积下来的力量。</p>
凝思起身，他将传说级的礼帽、大衣、裤子用乔装能力换上，改变植物下的外表，恢复成库洛的样貌。</p>
走到血池的正中心，举起双手，用火焰的力量将自己托起。</p>
燃烧的火光些微吸引了人鱼们的注意。</p>
苏克站在高处，以便让所有人鱼都能看见他。</p>
随后，他在断断续续的仰望中，嘴角微勾，用不太顺畅的玛蒂雅语开口：</p>
“有人认识我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