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p>
“说。”少女的声音从房中传来。</p>
“那个，我要出去溜生气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p>
“……”</p>
“Hello?”</p>
“小洁今天人不舒服，你自己去吧。”</p>
周嵩不无失落地带着生气出了门。</p>
这条老狗最近又老了不少，刚来的时候还能一路小跑，现在走路都晃。</p>
周嵩牵着牠，嫌牠走得慢，想拽几下又怕牠受内伤，只得耐着性子慢走。</p>
他把生气带到一个最近发现的狗狗聚会点，那里有很多GGMM牵着自己的柴犬、贵宾、泰迪、阿拉斯加、哈士奇、秋田、柯基等等等等进行着社交活动。</p>
人有人的社交，狗有狗的社交，快乐是他们的，周嵩什么都没有，只能带着生气默默站在一边。</p>
兴许是因为，它又老迈又不是什么名贵品种，所以在歧视链的最底层吧，连带周嵩也被狗友们看不起。</p>
真他妈真实，周嵩苦笑。</p>
……</p>
一只华丽的贵宾跑了过来，闻起生气的屁股。</p>
见有狗搭理牠，生气也高兴地闻起了牠的屁股。</p>
两只狗互相闻了一会屁股，贵宾转过身去，走路都恹恹的生气忽然精神焕发，从后面抱住贵宾，准备成其好事。</p>
一个时髦女郎快步走了过来，一边大声呵斥，一边强行拉走了贵宾。</p>
生气追了上去，却被周嵩手里的绳子拖住。</p>
生气发出了凄厉的叫声，撕心裂肺，这是周嵩从来没有听过的叫声。</p>
那不是“汪汪”也不是“嗷嗷”，而是一阵高音频的，类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发音，就好像被人用力地踩住了要害。</p>
“初恋轻轻地来，爱人无言离去，在淡淡如水的月光里；</p>
阵阵撕裂的痛，和苍白闪烁的泪，在无法忘却的记忆里……”</p>
周嵩松开了手里的绳子，生气窜了出去。</p>
那时髦女郎怒视着周嵩，嘴里用方言骂了几句脏话，抱起贵宾就走。</p>
周嵩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牵起生气的绳子，追上前去：“侬嘴巴里面不二不三骂谁呢？”</p>
“我骂狗呢，人急什么？”女郎撇了撇嘴。</p>
在大庭广众之下，暴跳如雷的周嵩和那撒泼的女郎对骂了十分钟。</p>
周嵩讲魔都市区话，那女子讲汇南话，两边都听得半懂不懂，却只管骂，泄了心里的邪火。</p>
等他意识到有人在拿手机录视频的时候，便拉起生气扭头就走。</p>
“喂，月苓，等会我来陪你加班。”周嵩一边走，一边看着下沉的夕阳。</p>
“……”</p>
“嗯，好。”周嵩说：“还有一件事。”</p>
“……”</p>
“我们给生气找一个老伴吧。”</p>
“……”</p>
“我知道，但是……牠好可怜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