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p>
“那行，合离吧。”</p>
秦大双很落寞，答应之后，却忽然抬起头，脸上的神色让人分辨不出，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合离，得先说说财产的事情吧。”</p>
“……你说得对，不过那天你坚持给苏翠花发丧的时候，已经给你看了家里的银子，当时给了你一多半，所以现在钱也没什么好分的了。至于地，当时是咱们两个一共六亩地，一人三亩地就是了。其他的，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p>
秦王氏早就盘算过了。</p>
其实他们两口子的东西也挺方便清算的，毕竟没有多少东西。</p>
秦大双忽然就翘起了二郎腿，笃定的说道：“这些没什么，先说说作坊吧。”</p>
“你说什么？”秦王氏不客气的嘲讽道，“我看你是没睡醒吧？这作坊是分家之后，小蔓自己弄起来的，和你我都没有半分关系！”</p>
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种种不堪，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现在居然会这么算计！</p>
不对，这不像是秦大双能看出来的事情。</p>
想到这两天婆母秦老太除了一开始闹过一场，之后就再也没有闹过，这不像她的风格啊……心中，便有些了然了。</p>
再算计又如何？真当事事都能如了她的愿不成？</p>
“是和咱们没关系，可是当初从作坊落成开始，每个月都给咱们一成的红利，这怎么说？她身为长房，对我应该侍奉养老吧，这又怎么说？哦，对了，还有余明说的栗子的买卖，到时候也要分咱们一成的红利，都说说清楚吧，还有你我的奉养问题。”</p>
秦大双一口气说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一点磕磕绊绊都没有，显然是早就打好了腹稿的。</p>
细细观察就能够发现，翘着二郎腿的秦大双，眼角时不时地抽搐一下，手脚抖动的频率也不正常，像是有些紧张的样子。</p>
姜小蔓心中便有底了。</p>
“大双啊，这些话，都是你娘和你说的吧？”五老太爷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你都这个年岁了，也该做一件自己做决定的事情了。”</p>
无论是媳妇还是老娘，都不应该一直听她们的意见啊。</p>
他又道：“身为男人，应该有责任，有担当。身为一家之主，更因为有抉择，有勇气，能顾全大局！你呀，太让人失望了。”</p>
秦大双不自然的偏过头去，声音有些飘忽了：“如果嫌麻烦的话，那就别……”</p>
“分，都给你分的清清楚楚的。”</p>
秦王氏的话，打断了秦大双。后者猛地站起来，有些难堪，更有些不能接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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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那么站着，那么看着。</p>
成亲这么多年了，一晃三十年都快过去了，他媳妇，居然非得和他分开？这是为什么呢？</p>
他想了几天了，想的脑壳疼，都没有想明白。</p>
想着，他也这么问出来了。</p>
看着眼前苍老的男人，红着眼的样子，秦王氏的眼前一阵恍惚，仿佛见到了成亲那天，掀开她盖头的时候，年轻并不英俊但却很老实，一看就让人踏实的男人，说了一句话，她感动了好多年。</p>
——谢谢你，愿意嫁给我，咱们，一起成个家。</p>
可是一起走过二十七年了，家有了，可你却并没有把我当成家人。</p>
在你的兄弟老娘，甚至是面子面前，我依旧——是个外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