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被焦思溦咬破,很快就肿成猪嘴,脖子上脸上也被焦思溦抓破了皮,龙镔英俊的面容已经变得难以入目,估计短期内难以公开在集团总部大楼里出现,眼下能做的就只有在保密会议室呆着,康定庄和周擎他们猜测到一定在某个地点和集团某位女生发生了某种香艳的故事,不过他们不敢说出来。
龙镔已经决意要发动大规模的人事战争,可光得到焦思溦的许诺、段平春和赵思文等新进力量的支持以及底层工人的肤浅好感是远远不够的。龙镔反复权衡推测着集团高层人员的心理。他接着便是必须清楚了解薛国蔚、曾海长、钱素雪、钱毓慧等人对改组集团高层的真实想法,并且尽量在合理的范围内尊重他们的意见。
龙镔第一步就是把薛冰莹提为人事部副部长,人事部部长仍是由薛总挂着这个名义,不过薛冰莹代行部长职责。薛总并不支持龙镔这么做,他希望最好别大举调动管理层,并劝诫龙镔要多和外界客商诸如其他集团总裁董事长交往,不能孤芳自赏,做任何决策都要多咨询大家意见,不可率性而为。
龙镔自然知道在一个企业里最敏感最易激化高层矛盾的就是人事变更,任何人都有自己的人事势力,他随即从曾海长的谈话里也深刻感受了这点,钱素雪、钱毓慧两人更是对龙镔的到访显得冷漠无比。
要想按照自己构思的模式发展集团,那么就必须清洗集团里的杂乱势力,不允许不服从的人留在这个企业,不允许其他声音的存在,要绝对地统治集团,大权独揽,高度集约的权力才能更有效地调度集团有限资源进行拓展。
对诅咒的畏惧与逃避令得龙镔越发产生时不我待的念头,他的权力**可怕的膨胀起来,薛总劝他万事先缓,龙镔却打定长痛不如阵痛的主意,他也曾反复思考过自己是否已经出现类似大跃进的狂热,会不会因此而造成欲速则不达的后果,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让龙镔下定决心必须绝不动摇地按照既定改革方针贯彻做下去的事情
九月十八日,龙镔早早地便来到总裁办公室伏案工作,十点半后龙镔临时起意想去总部各个部门办公室转悠转悠。总部大楼是按照现代写字楼的应用美学结构理论建造,一溜过去过道两侧全是齐着腰的明亮玻璃,龙镔走进资产经营部的房间里,员工们三三两两的站起来以示对他这个老总的尊重。
龙镔对着站立起来的资产经营部员工笑着点点头,随后拐进资产经营部部长办公室,这个部长姓秦,龙镔和他打过几次交道,印象一般,不过知道他和祝本同的关系很铁。门没有关紧是虚掩着的,龙镔推开门就看到秦部长此时正坐在转椅上和祝本同通着电话:“祝总,这个屁都不懂的屁大小孩去香港还不就是想试探那几个巨头对他的态度?我看啦,他千方百计想铲除我们这些元老,我们得对薛总再表明一下我们的意见才行!”
龙镔闻声皱着眉抬手敲了两下,秦部长听到敲门声随口就答道“进来!”可他着实没想到这个他眼中的屁大小孩屁都不懂的龙镔会来到他这间办公室,他还继续在说,“可别真被他赶尽杀绝!祝总,你也该敲敲你那面锣了,大株会社的山木先生不是已经到了吗?你可以就安排山木先生给他来个下马威嘛!哈——”
龙镔听完了这些话,一股火登时就涌了上来:秦部长是钱老在利衡登陆内地后聘用的第一批内地高级员工,这些年来工作绩效并不见佳,一直以来对钱老还算忠心,没有明目张胆地跟着叶子亨钱同华他们掺和,属于庸臣俗将的范围,不想这次竟亲耳听到秦部长背地里如此和祝本同拨弄是非!
龙镔嘴角不易察觉地冷笑一下,冷冰冰的出声打断秦部长的电话,道:“哦?秦部长,是吗?那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下马威了!”
这句话对于秦部长来说无异于一声惊天炸雷,他将正背着龙镔的身子别过来,惊惶失措地举着电话看着龙镔,又连忙站起来哆嗦着道:“龙——龙主——主席——”
龙镔扫看着这个已过不惑之年的中年男人的恐惧眼神,心里却禁不住一阵恶心龌龊,嘿嘿一笑,道:“怎么?秦部长,正和祝总在策划啊?说吧,你要多少投资?我可以安排投资公司做个投资计划!”
面色惨变的秦部长脑袋里嗡嗡作响不知如何回答龙镔刁钻刻薄的讥讽,只知道在那里哦呓嘴唇发出沉闷的音节:“我——我——对——我——”
“秦部长,心虚紧张干什么?我不就是一个屁都不懂的屁大小孩吗?”龙镔微笑一下,旋即转身离去,脸上照样挂着微笑。
秦部长大汗淋漓在龙镔的办公室向龙镔解释说他那天是在和以前的一个老朋友瞎聊天,没有看到龙镔进来,而且话题根本就没有牵扯到龙镔身上去。
龙镔任得他用如斯谎言搪塞,他一言不发,只是在嘴角挂着冰冷的笑意,直待秦部长自知无望的离去之后龙镔才重哼一声。当天下午他就指示薛冰莹下达人事命令,暂时解除秦部长资产经营部部长职务,新的任命过几天安排,由韦副部长代行部长之职,薛冰莹却推说等请示父亲再说。
龙镔等待着替秦部长说情的人浮出水面。
果然到了第二天中午曾海长打来电话,平缓的口吻向龙镔了解当时的实情,最后才说了一句“龙主席,慎重考虑再决定吧,秦部长可是利衡国内总部的建设元老啊!”。到了下午四点钟的时候钱素雪的秘书也就是她的小女儿叶荷以钱素雪的名义打来了电话,很不客气的质问龙镔为什么要解除秦部长的部长职务,龙镔简单地用“工作需要”对她做了回答。
紧接着钱毓慧也质问龙镔,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兢兢业业的老员工一句不慎重的话就解除他的职务?为什么要这么霸道地对待父亲重用的老下属?没等龙镔答话,钱毓慧就撂下一句“她决不能允许龙镔如此胡作非为!”挂掉了电话。随后又是总部几个部门经理亲自代秦部长对龙镔道歉。
吃过晚餐之后,薛总终于来电话了,薛总先是认真询问了详情,最后还是用那套希望龙镔慎重考虑、做总裁必须大度要能包容的说辞重复一遍,龙镔还是没有正面回答薛总,以再考虑考虑答复薛总。
到了晚上九点钟,正当龙镔在翻阅《资治通鉴》的时候,对他恨之入骨的叶子亨居然也打来电话,一阵寒暄之后叶子亨就道:“龙主席,我早就想聘请秦部长过来给我帮忙了,奈何秦部长总是舍不得利衡,现在我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不知龙主席什么时候放秦部长走啊?”
所有的迹象表明处理秦部长就譬如一根指头已经极大的触动了这些高层心中那根隐秘的弦,毫不客气的对自己发出示威的噪音!似乎有可能因此而令得自己成为孤家寡人。
龙镔害怕孤家寡人么?
与此事密切关联的祝本同一直没做任何反应,深夜十二点了,祝本同依然没有打来电话,祝本同不知道他的不做反应不表态度在龙镔的眼里其实就是铁的反应铁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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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镔果断地严令薛冰莹立刻下发解除秦部长职务的人事命令。数日后祝本同向龙镔汇报说,根据日程安排日本大株会社副总裁山木先生将于某日上午十点来总部与龙镔进行商务会谈。
这本是一个早已在谈判的事情,龙镔和策划部员工以及重工的管理人员就此研究过多次,龙镔看过赵思文关于机械重工的研究报告,也听他讲过重工行业的前瞻性分析,如果合作成功的话,利衡机械重工将获得大株会社这间巨型跨国机械重工集团的有力技术支持,从而得到巨大发展商机,可龙镔总觉得这日本集团提出的合作条件太过苛刻,苛刻得似乎谕示其间或有幕后阴谋暗箱交易。
的确如龙镔所感觉到的,这个号称日本机械重工领域重量级人物的大株会社山木副总裁,本是祝本同在日本早稻田大学的校友,祝本同就是要借机趁乱假借这个合作机会安全隐秘地大捞一把,他不但要捞取在集团的人事资本,还要捞到足够养老的物质金钱!他和山木早已谈妥了分赃协议。
谈判桌上正式交锋,龙镔耐心听着山木讲解这个计划草案,觉得这个项目构想还是不错的,不过大株会社明显有点倚势凌人。龙镔清楚的记得钱老曾跟他说过,日本人有点象狡猾的狼,和日本人做生意时必须得多个心眼,切忌不可轻易决定。他还查看了一下集团发展合作史,好像钱老没和日本人合作过几次。龙镔要求降低合作条件,山木不让步,谈判陷入了僵局。
谈判无形中就变得僵冷了,龙镔觉得现在不能谈下去了,得缓冲一下紧张气氛才行,他便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道:“山木先生,已经到了进午膳的时候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在集团的餐厅准备了简陋的筵席,请您和众位一起吃个便餐?”
这只是一顿非正式的筵席,不过龙镔还特地安排办公室请了两名大酒店的掌勺大厨,表示对大株会社的看重。在筵席上,山木连声称赞这菜色香味俱佳,并端起酒杯向龙镔表示感谢,焦思溦他们也作陪寒暄着,隔邻几桌是大株会社的其他员工,其中就有山木的儿子山木雄一,段平春的坐席就挨着山木雄一。
气氛有点沉闷,尤其是龙镔他们那桌,更是客套得过分。就在这个时候,山木雄一用日语得意的对他身边一人道:“川岛君,中国菜就像中国女人一样好吃!一吃到这样的好菜我就想起我前两天和我表兄他们三百个猛男在珠海玩的那五百个中国女人!真是舒服啊!我们把那酒店的13楼到18楼的房间全部包下来,一直疯狂的玩中国的花姑娘,疯狂的淫乐了两天两夜!哈哈,我一个人就操了九个!”
立即有几个人忍不住附和起来:
“你有没有吹牛啊?”
“你有没有操那中国女人的屁股?有没有撒尿叫她喝?”
“有没有三个玩一个?”——
山木雄一得意地笑着道:“不是三个男人玩一个,哈哈,是我们一个日本人来操三个中国女人!撒尿?哈哈,当然!给她几百美金你叫她吃屎她都肯!哈哈,那个桥田健二是个废物,硬不起来,看着我们干着急,就逼那个中国妓女给他吹箫,结果还是不行,把那个中国女人捆起来,用鞭子抽,在她们脸上身上撒尿,把烟把香蕉把脚塞进她们**里,滴蜡虐待什么都玩遍了!真是太快活了!”
接着他竟然用一副无比神往的表情说道:“真不知道我们大日本皇军在六十年前是怎么样的痛快!”
一个人接上嘴道:“那时皇军只能靠慰安妇解决问题,不痛快!哪有你表兄他们这次慰安旅行舒服!”
有一个人说道:“哎,我们今晚也组织一次慰安旅行,怎么样?中国女人美丽又便宜,一晚上不就才两万吗?换成美金不过两百块!不玩她几个中国女人那不等于白来支那一趟?”
山木雄一得意地笑笑说道:“中国女人蠢!是猪!见了钱要她干什么她都愿意,屁都不放一个!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我表兄他们特地挑在9月16日到18日这几天来中国领受我四伯的犒赏,就是为了祭奠皇军72年前的光荣战功!可惜现在的政府太软弱无能,不能重现昔日的辉煌,只能用金钱用经济手段来踩在这些中国蠢猪的头上,我们也只能玩玩中国的贱女人!”
随即他又手势一舞,道:“诸位,晚上不用你们破费,这个祝总裁一定会慰劳大家的辛苦,让诸位如愿以偿!哈哈!”
他的话引来同桌的日本人齐举酒杯,大声喝“干杯!”
段平春精通日语,他刚好在前一天得知了九月十八日日本珠海买春团事件,这下完全听懂了他们所说,他无法控制心头的怒火,腾地站起来,抓住酒杯冲到山木雄一面前,将杯子里的酒对准他脸上泼去!泼得他满脸都是!
然后段平春用手指着山木雄一和这桌日本人用夹生的日语愤怒地厉喝道:“你们这些日本蠢猪!当年美国怎么不用原子弹全部炸死你们!”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年轻气盛的山木雄一和几个同感羞辱的日本人与愤怒的段平春揪打起来,康定庄一个箭步过去用手臂分开他们,试图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没想到反被日本人认为他是在助拳,日本人的团体意识顿时令这一桌人围上去大声叫嚣着,群殴起来!
场面异常混乱!
山木和龙镔立刻站起来,齐声大喝:“住手!住手!”
好不容易才分开他们,山木雄一的脸上被段平春抓出了血痕,段平春的衣服被撕烂了,鼻血也出来了,脸上还被打出几处青肿,因为不明情况只得隐忍不发的康定庄也挨了几下乱拳,酒菜碗筷洒落在地,污秽不堪。
山木雄一犹自在叫骂,被震怒无比的山木喝止,山木又立刻连声质问龙镔:“这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龙镔是主人,山木却是集团的贵宾,龙镔面色铁青站在那里承受着山木的质问,他对眼前这一幕同样躁怒不已,在这样重要的场合下、在自己主管的集团里发生如此重大事件将来带来怎样的恶果!
龙镔将凌厉的眼神盯着捂着鼻子的段平春,喝问道:“段平春!你给我过来!”龙镔起身向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又转过头对山木说道:“山木先生,请稍等一会,我马上给您答复!”
山木雄一看着段平春要跟着龙镔出去,那认为中国人不过就是低等的支那猪的意识令他又是肝火大冒,又叫骂起来并试图冲开阻拦他的人群再去教训一下这个支那猪!
龙镔阴森着脸忍着性子听段平春解释整个事件的起因,他渐渐冷静下来,他相信段平春是不会骗他的,因为也只有这个原因,这个平日里嘻嘻哈哈的笑博士段平春才有可能率先挑起事端!为求保险,龙镔又将集团的那个翻译叫过来,翻译迟疑着复述了山木雄一他们的话。
段平春顾不得按压止血的穴位,将满是鼻血的鼻子一擦,恨恨地道:“龙主席,我是个中国人!我有自己的良心,有我的民族自尊心,日本人这样羞辱,我不能坐视不管,我无法沉默!每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在这件事面前都无法沉默!随便集团怎么处置我,我就是觉得我的行为没错,就算我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要干!”
五百个中国妓女心甘情愿在9月18日这个国耻日让日本人集体作贱,居然这些日本人里就有集团的贵宾山木的儿子,居然那慰安旅行的组织者就是山木的亲戚,居然这大株会社的员工也准备来一次慰安旅行,居然山木雄一还叫嚷说祝本同会给他们如此慰劳,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有骨气!有民族自尊,有民族精神!段平春做得对,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要干!这样的合作伙伴不要也罢!
龙镔深吸一口气,重重的拍了一下段平春的肩头,转身走到山木面前,非常平静的说道:“山木先生,情况我已经清楚了,现在我有两句话要对你的儿子说。”龙镔也没待山木答复,同样很平静地对着山木雄一说道:“我告诉你,我管不了其他中国人是什么样,不过我管得了这间企业!现在请你和你这桌人都给我立即滚出去!别污了我们利衡的地盘!”龙镔掉头就对翻译说道,“去!翻译给他听!一字不漏!”
说罢,龙镔毫无表情的看着已经大惊失色的山木和祝本同两人,静静地等待翻译。翻译不敢违令,一字不漏地翻译成日语说给山木雄一听。
山木雄一顿时勃然大怒,指着翻译和龙镔破口大骂“八格——”!没想到却被山木扇了一记耳光!
山木早就盘算过了,只要龙镔答应签下协议,那么根据他和祝本同的约定,大株会社将返回给祝本同一亿二千万港币,他山木就可以分到五千万!更何况只要项目一建成投产,那么利衡就会形成骑虎难下之势,将来可以在零配件、跟进新开发技术等等诸多方面卡住利衡的脖子,为自己企业带来更多的利润。他没想到自己接触了这个祝本同口中不懂行的幸运小子龙镔以后才发现他并非想象中这么好对付,现在再这么一来,不是更难谈成协议了吗?
祝本同已经从龙镔那看似平淡其实早已愤怒的话里听出中止谈判合作的决意,更是心急如焚,真可恨段平春这个徒逞匹夫意气的中国蠢猪还有山木雄一这个口不择言的日本蠢猪轻率造成目前危险情势!他是好不容易才说服新登高位的山木接受他的提议,这个苦心设想的计划关系到上亿的回扣,可是万不可中途流产的啊!
祝本同连忙试图抚慰群情骚动的众人,道:“大家冷静,冷静!千万冷静!这只是一个误会,一个误会!是可以解释清楚的!”他又贴近龙镔的耳朵低声请求道:“龙主席,这个项目太重要了,关系到利衡机械重工的前途命运,那只是小孩子不懂事说的无关谈判的闲话造成的误会,误会归误会,生意归生意,我们可不能因此就作出愚蠢的事情来啊!”
龙镔登时觉得祝本同的这番话格外的刺耳,他心念一转当即冷冷的道:“对这样的误会,这样的生意,我没有兴趣!”龙镔走到山木先生面前,平静地说道:“山木先生,我得带我的副总去医院治伤,我就不陪你了!再见!”龙镔转身就扶着段平春走了出去,丢下山木和祝本同等人呆在那里。
谈判中止了,山木一行也气冲冲地回到酒店,祝本同心急如焚地来回劝说山木和龙镔,却不知龙镔此时正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才能搬走祝本同这个石头,把赵思文给推上重工总裁的位置。
正在这时焦思溦敲开了龙镔房门,龙镔起身一边倒着冰水,一边打量着打扮得异常媚丽的她。其实焦思溦微笑起来很漂亮,有一种非常独特的韵味流淌在她的眉宇唇齿之间,这令龙镔不由得就回想起数日前那次奇遇,脸颊似乎还隐隐发烫。
他讪笑两声,却又不由自主地将她和秋雅、静儿做着对比,有些走神地凝视着她。
焦思溦娇媚地道:“龙大主席,你看够了没有?”
龙镔掩饰说道:“焦副主席,前车之鉴,孤男寡女,而且现在都已经是晚上了,你不会又要故伎重演吧?对我使美人计吃亏的可是你。呵呵。”
焦思溦嘴角一撅:“对你使美人计?你根本就不解风情,我可不想浪费了我的表情,糟蹋我的演技!今天我来是要和你说正事!”
“说什么正事?”
“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决定不与日本人合作了?”
“是。”
“你是不是也决定要赶走祝本同了?”
龙镔顿了一顿:“你猜对了,我是有这个想法。”
“那你想好了怎样料理机械重工事务没有?谁接祝本同的手?祝本同的老班底你准备怎么办?机械重工将来怎么发展?”
龙镔很不习惯自己的心事被别人看穿,心里顿时升起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过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天下之大,我就不信没了张屠户,就吃带毛猪!”
焦思溦不禁露齿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蠢人,不过呢,也不是一个好家伙!谁得罪你、不服你谁就会倒霉!”
这句话说到了龙镔的心坎之上,龙镔呵呵笑了起来:“焦副主席,你说过的,全力支持我的人事改革计划,你说说,要怎样才能避开那些元老们的干涉,安全而又有效地搬开那块石头?”
焦思溦故意说道:“我有什么法子?你不是计谋层出不穷吗?干吗问我?”
龙镔猜测到既然焦思溦来和自己说这番话了,就说明她一定有了主意,只是在自己面前故意作戏而已,于是龙镔说道:“你说我现在撤一个资产经营部部长都阻力重重,更何况是要撤这个一个封疆大吏!那还不得闹翻了天?!焦副主席,我可要提醒你啊,你可是利衡集团的第二大股东,你不给我出点子,谁给我出啊?”
焦思溦依旧故意撒着女孩子的娇性子,她越是这样就越是激起了龙镔那非要达到目的不可的情绪,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竟然又象情侣之间的那样斗起嘴来!
龙镔竟然对此毫无察觉!甚至还觉得很乐于于此一样!
正在此时龙镔的手机响了,是康定庄打来了,康定庄在电话里道:“龙主席,我就在你办公室门口,焦副主席在你那里已经半个多小时了,需要我进来吗?”
龙镔沉默了几秒钟答道:“不用。”
出现了康定庄电话的小插曲打断之后,两个人又记起了那忘不了的过去和身份,自然气氛也就立刻失去原来的融洽,焦思溦想了很久,也似乎是在回味着什么回味了很久,才缓缓说道:“龙主席,要想名正言顺地搞掉祝本同,你还是只有从他的经济问题上下手!告诉你一个秘密,祝本同并不干净,只不过是他的手法很隐蔽,你们查不出来罢了!我已经派人调查了,他在前两年的那个立体车库项目上至少贪污了三千万!”
龙镔也一直怀疑祝本同必定在企业里利用职权便利窃取了巨额钱财,在前几次的盘底清查中并没有发现蛛丝马迹,那个失败的立体车库项目是他怀疑的重点,可是找不到证据,要知道怀疑并不构成撤掉一个总裁的理由!如果焦思溦的消息确实,那么自己就可以毫无阻碍的撤了祝本同这个妄敢轻视自己不服自己的老狐狸!
龙镔正欲开口详问焦思溦消息的来源,焦思溦却说道:“你不要心急,只要你一准备行动我马上就把一些证据交给你!另外,还告诉你一条信息,我有一个同学的父亲就是联邦德国克劳伯克重工集团的总裁,我刚才和她联系过了,也和她父亲通了电话,他们十天后就会派人来考察集团!别一副不相信的模样看着我,你不是一个蠢货,是个聪明人,我才跟你说这些,我走了!”焦思溦头也不回就拉门走了。
龙镔兀自还在思忖着焦思溦这些话里的真假成分,兀自还在想到:我蠢吗?我聪明吗?谁又是蠢货?谁又是聪明?这蠢和聪明拿什么来做界定?
虽然焦思溦已经走了,康定庄也休息去了,可龙镔依旧还在思忖之中。他坐在睡房的沙发上,沙发旁那盏立式台灯的灯光将他沉浸在思考中的身影投射在沙发上、地面上,凝结成暗黑的图形,长时间都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凝固,这房间是隔音的,外界的声音传不进来,里面的声响也传不出去,万分的静寂,甚至他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呼吸声音,似乎一切形态都是静止了,唯独在静止的形态下只有生命的机能还在不停歇的运动。
对这一切,龙镔并没有觉察到,他的全部意识都放在了大脑的思维活动里,他在大脑里构建着众多场景,模拟演绎着诸多变化过程,他就像是在下围棋一样,飞速地演示着棋子的位置以及各种棋路,这盘棋就是利衡集团的全面改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龙镔突然觉得思维有些阻滞,这盘棋根本就没有考虑周全,似乎到处都是漏洞。他回头望向那盏明亮的台灯,不由地在心底涌起一个感觉:自己就是这盏台灯,房间里的一切就好比是利衡,自己如今的思考就像这台灯的灯光照射在房间里,房间里摆满了这些物件,自然灯光就无法照射到每一个角落,物件之下到处都是阴影,甚至灯光照射在自己身上都显现出黑暗的阴影,阴影下是什么情景无从得知。这些物件就好比是如今阻碍自己改革利衡的现有因素,可是这些物件能都被自己搬开吗?
还有,自己不也是一个阻挡灯光照射的物件吗?灯光下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没有镜子,自己就永远无法看清真实的自己,可是谁能给自己一面镜子?谁又能做自己的镜子?自己是不是曾经有镜子,却被自己刻意打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