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端碗的手一愣,这声音的主人,叫张松,是他杀猪师傅的儿子。
张松年纪和他一般大,一起在学堂念过半年书,住在南町,和这边相隔较远。
看着刚刚做好的黄豆排骨汤,顾言皱了皱眉头,还是放下了碗。
将火堆扑灭,走出厨房。
入眼的,是一个长相普通,身高一米六左右的胖墩,正是张松。
“张松,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张松身上带着泥泞,正扶着院子栏杆大口喘着气,手上还用草绳挂着两块猪肉。
显然他是一路跑过来的。
缓了两口气,张松才看向走到身前的顾言,面色苍白,语气微微颤抖说道:“顾言,不好了!
张夫子一家,今天被人发现灭门了!!!”
闻言,顾言下意识抓住腰间刀柄。
张夫子是他以前的学堂夫子,为人和善,不与人争,家里又不富裕。
怎么会遭遇这样的厄运!
“今天一大早,我爹叫我去给张夫子家送点新鲜猪肉。
结果我才到街道口,就看到有两个白役还有一个捕快,将张夫子家的院子封锁了!”
听到这里,顾言就知道张松所言是真的。
他前身的大伯,也是县衙捕快。
顾言穿越后,在他大伯一家住了一年,对捕快的办案流程,也知道一些。
这般行径,只有出了人命案,才会这样。
喘了两口粗气,张松才继续说道:“我听了边上围观街坊的议论,才知道这件事。”
两人都是张夫子学生,加上顾言又是张松他爹的徒弟,平日关系很好。
所以张松才第一时间,跑这么远来告诉他。
“走,过去看看!”顾言锁好院门,大步向张夫子家所在南町走去。
张松见状,只好提着猪肉,跟了上去。
两人走了半刻钟,才到张夫子家所在的街道。
此时,街道上周围街坊,得有上百人,围成一个半圈,正在张夫子家院门前围观。
不过大多围观的街坊,面色都有些不安,跟着身边人低声议论。
院门前,停着一辆驴车。
两个白役在一个捕快的带领下,腰跨制式长刀,站在一边,防止围观的民众闯入。
只是,这三人,不知为何,面色发白,身躯好像还在微微颤抖!
顾言目光敏锐,看到院子边上还有一堆呕吐物。
此情此景,有些不正常啊!
张松看着比同龄人高大壮硕,实际上胆子很小。
他凑到顾言面前,有些畏惧的看向那边:“我听说张夫子一家,死状凄惨,刚发现的人直接就吓晕了,惨叫声引来其他人,才报了官的。
顾言,不会是有什么江洋大盗来了我们下河县吧?”
顾言闻言,摇摇头:“我们下河县这边是山沟沟,外人往来极少,出现就会被注意到,有什么江洋大盗会来这种地方?”
两人说话间,几个面色惨白的白役,正从里屋抬着一具用草席遮掩的尸体出来。
围观街坊都伸长脖子,带着或好奇,或不忍的神色,看向被白役抬着的担架。
顾言听到动静,立刻转头看去。
他的视力极好,只见遮掩尸体的草席被高高顶起,露出下面被撑出条纹的肚皮,就像怀胎十月的孕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