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牟也才想起先前醒来,并未留意它的遗失。但他却清楚地记得睡前将其放在了枕边。
“真的是族人所为?否则我的黑匕怎会成了凶器……我这黑匕,知道的人并不多,娘亲、大哥、四伯、姒姨,对,还有止叔。”他隐隐想道,“会不会止叔的死与吴伯的死有关?”
“到底是怎么回事,吴伯不是去会见岐城之人了么?怎会死在这里?汪芒丘山你说!”
汪芒丘山被子羡点名,跪在地上回道:“大王子,是我与无疆兄弟先去了会见之处探查,并未有周人埋伏,于是便在那里等候君伯,没想到既没有等来周人,也没有等来君伯。我两只觉事有蹊跷,便回营查看,谁知君伯早已离营前去与我二人汇合。”
“慢着,你是如何得知吴伯离营的?”问话的是商容。
“我们回来时,问过守卫寝帐的侍卫们。”他指了指跪在一处的十余侍卫道,“定是戎胥这些贼人半路将君伯刺杀,却又将君伯尸身偷偷挪回来。”
“此话怎讲?”子羡问道。
“我与无疆带着众卫兵,前往密会之地找寻,却始终不见君伯,回返时,让兵士请戎胥千夫长帮忙搜索全营,谁知戎胥千夫长与手下出言不逊,一时激动,我等便动了手,谁知撞毁了几座营帐,才看到吴伯的尸身倒在这里。”汪芒丘山将来龙去脉大致述说。
“你等最后回营时,可曾确认过帐中情形?”
商容刚刚问出口,便被蹲在吴伯身边的子甫打断。
他正用拇指挤着食指的伤口道:“这黑匕,不是铜黄,竟然如此锋利,轻轻摸碰便能划破我的手指。我虽初入铜骨境,但毕竟皮肉大成如甲。此匕虽是玄黑,却不可能是由软塌塌的鈆(qian)玄所制,更不像是铜黄……这等不凡的凶器,大王子,我看只要知道它是谁的,那行凶之人便一清二楚了!”
商容闻言也触了触黑匕,对大王子肯定道:“虽说吴伯年迈,血肉已败,但一匕便断了他的脊柱铜骨,容本以为是凶手巫武太强,如此看来怕是借了这利匕之能。”
子羡和商容双双环视着周遭,商容率先问道:“季广百夫长,容看你似乎是识得这柄黑匕的。”
“不认得,不认得,别乱说,哪个认得,都看我干嘛?”季广急忙摇头,见他如此失态,反让众人起了疑心。
戎胥甸心中也是咯噔一下,难道这刺杀与老四有关,“你个混账,认得便是认得,若真是咱戎胥的人做的,站出来说个理,看看老夫认不认?”
“爹,真不认得。”季广推脱道,却忍不住数次瞟向骊戎氏。
这下连戎胥甸也看出了不妥,“骊戎氏,你说!”
“爹,是,不是,我不……”骊戎氏舌头好似打了结。
“你们要气死老夫么?”戎胥甸几步来到骊戎氏身前,怒瞪着五儿妇。
“是我的,阿爷!”伯来突然瞪眼喊道。
仲牟本犹豫着开口替娘亲解围,猛听得大哥承认,便又畏缩下来。
子羡冷道:“戎胥甸现如今怎么说?”
这时季广突然喊道:“淳夏,你快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