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说道:“各部落的勇士们,我虽已被擒,但还是你们的可汗,我自会有脱身之策,你等赶快离开汗庭,小心防备明军打上来。”而后又呵斥几个试图靠近的头人,厉声叫骂道,“天上的雄鹰不会被地上的骏马践踏,草原上的狼群不会被卑劣的土狗咬伤,你们想趁机弑杀可汗,自己当可汗么?”
他举起手中的弯刀道:“诸部落的勇士们,如果哪个部落的人试图进攻,那就是要让你们尊贵的可汗被卑劣的汉人杀掉,然后自己当可汗的土狗,土默特人的可汗可以被敌人杀死,但绝不会让土狗当你们的可汗。我,牧仁汗,在此以长生天的威严向你们要求,如若有人试图进军,那就是试图谋杀可汗的土狗,你们可将他们乱刀杀死,我,牧仁汗,愿意以汗冠相赠,将土默特汗一位让给你们。”
卫央暗暗点头,这厮倒也是个人物。
如今他的局势虽然危险,但还不至于送命,因为他手中的兵力足以保证他的安全。
若不然,杀了牧仁汗,亲近他的部落必然疯狂地进攻,五行营也将置身于危险之中的。
但那些强大的部落的头人可最希望牧仁汗被杀死,他们大可以凭借手中的弯刀,消灭五行营,而后自己当土默特人的可汗。
这就好玩了。明明敌人就在眼前,可牧仁还得先弹压手底下的头人。
有趣,好有趣,有趣得很!
牧仁汗一番话,让那些在可汗道下随时准备进攻的头人们恼怒了。
有个五十多岁的头人厉声道:“牧仁,你被汉人挟持了,你想帮着他们残杀土默特的牧民吗?”
“优丹,我早就知道你有取代可汗的意图,你这个土狗,你认为我会害怕你吗?”牧仁汗举起弯刀,刀把上的虎头飞鹰金灿灿的,他说道,“诸部落的勇士们,你们知道牧仁汗与优丹之间的仇怨,如果我死在汉人的手里,你们一定不要推举他当可汗,你们宁可让满速儿那个蠢货来这里,也不要推举优丹。”
还真有两个部落立即绕过两侧,又在可汗金帐与那些头人之间迅速构筑出一道防线。
但有几人策马而上,在五行营所设立拒马桩之前大声道:“我们是牧仁汗的部落万夫长,是谁挟持了我们的可汗,请你出来一见。”
卫央靠着金帐的门挥挥手,自我介绍道:“听说你们是牧仁的心腹,我高兴地很哪,不如请近前,我们谈一谈合作,如何?”
有个老者道:“原来真是你,卫小郎。”
“嗯,你可以这样叫,你要给我什么价格啊?”卫央戳了下牧仁汗,“他对我一文不值,但对你们来说可是价值千金的人,你们可凭借牧仁汗的位置,在诸部落中获得超然地位。但若牧仁汗被杀,你们只好受别的部落的欺压了,是不是?”
那两个部落的军卒登时有一些骚乱,这番话可真是说到他们心里去了。
老者高喝道:“你想要什么?”
“这块地很好,我特别喜欢。”卫央道,“这样吧,我给你们一条路,你们杀了那些不服牧仁汗的部落的头人,我当即放开一条生路,你们自去投奔满速儿汗,我与他也算老朋友关系了,想必他们会收留你们。”
老者暴怒道:“你想得真美!”
“那就没得谈了,你们去商量立谁为可汗罢。”卫央回头问麾下们道,“牧仁的老婆孩子在哪里?”
脚下平台上,一顶小一些的帐篷里钻出七八个人,俱都是商队队员,都笑嘻嘻地举起刀说道:“小郎放心,牧仁的老婆孩子都在这,咱们没动他们一根毫毛——不过接下来可就说不准了。”
“住手,你住手!”那老者叫道,“卫小郎,有话好好说,你们汉人说,漫天要价落地还钱是罢?好,你让他们放开栅栏,我去与你当面商议。”
傻子才肯信。
“倒也有另一条路,你们不如就地归顺,而后将那些不服王化的尽数都干死,我算你们临阵立功怎么样?”卫央笑着建议,“如此一来,我收复高原,牧仁汗为国家立功,尔等临阵杀敌,俱都有功劳。待战后,牧仁汗去朝廷当一个什么王爷,尔等亦不失封侯之位,如此皆大欢喜,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