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檀,此人曾每杀一个人,便写一个数,他似乎,似乎是打算,”有心中恐惧至极的亦密猜测道,“似乎是打算报复咱们啊。”
马黑麻哭道:“战场之上的事情怎可用这样的法子?”
“不,这不是为战场之事来报复。”他幼子忽然提醒,“此人虽诡诈阴险到极致,但好像只围绕着咱们而下毒手,若是为战场之事,他怎么可能不趁着机会夺取几座军城呢?只怕其中有什么……不如问问他!”
哈??
“是,我们当问问他,看他到底为了什么事。”那少年说道,“总这么被动地防御,我们得等到什么时候去?纵然是满速儿汗派人来联盟,我们能扫平西陲,可此人阴险毒辣,我们总不好一辈子防范啊。”
那要怎么做?难道等他下次再下手时问吗?
“可写一张大字,就贴在东门,他若是瞧见也该会来答复。”那少年无奈,“我们虽有一万个计谋,可他就使不上当,那能有什么法子?”
马黑麻犹豫半晌:“那就以你的意见办。”
晌午,东门贴出一张大纸,上头只写了一句:“卫小郎,吐鲁番汗国人怎么得罪了你可否明说么?”
卫央正在高步离家中休息,得知此事后,先饱餐一顿,方提剑自暗道出城,而后大摇大摆来到城门外,目视那询问半晌,轻笑一声信步走过索桥,敞开的门口无一人,城楼无一人。
他沿长街走过,街道两边民宅纷纷关门,只有在窗户上,才敢有无数双目光探究他。
一路畅通无阻,过军营,军营骑军马不加鞍,人散在校场,目视之,尽皆低头,营门上锁无人敢出。
遂来到汗宫门外,门外守卒两股战战。
“去告知他们,我来为他们解惑。”卫央道。
军卒撒腿便跑,三两步双腿发软,几乎一路滚进了汗宫。
半晌后,马黑麻遣人守住宫门,自在房顶上,萎靡不振喝问道:“你,你干什么盯着我不放?哪里得罪你至斯?”
卫央轻叹道:“哈密城外,你养伤之处,杨村、魏村村民死在你弯刀之下,你莫非忘了么?!”
马黑麻脑子里轰的一声响,身体摇晃了两下全然想通了。
这是来复仇来的。
可这跟你有什么干系?
马黑麻说道:“此事,此事确系我军所为……”
“卫某这一把长剑,本不为杀人,只为保自我逍遥。”卫央抚摸长剑叹道,“可你们一个个把我逼上了杀戮之路,你既提起屠刀,我只好如你所愿,马黑麻,在你眼前所杀,不过为两村冤魂,勉强只收三分利息,记住了,这把剑,名为守护。你若提屠刀,我只好灭你全族,没有商量余地。”
说完转身就走。
马黑麻忙叫一声:“那你待如何?”
“我不知村中多少冤魂,只知道,一条冤魂,你当你百人抚慰,少一个,那只好用刀剑与你说话。”卫央一边走边说,“我听说,此事系你麾下左翼护卫队所行事,那么好,你扈从之人,即刻往杨村、魏村,自落其首,拜于墓前,人不可多一个,不可少一个,须正好二十五倍,记住了?”
这,这不能商量么?
“只给你七天,七天内,我依旧寻仇,七天后,”卫央道,“你若拉着举族与我为敌,灭族;你若拉着全城一我为敌,屠城;若是所谓吐鲁番汗国举国来为敌,灭国。七天,你只有七天,多一天,加一倍,我有的是日子与你们厮杀。”
那少年愤怒叫道:“不过一些愚民而已……”
“你死定了。”卫央漫不经心道,“七天内,我只杀你马黑麻家族并军卒,七天后,无差别屠杀。”
满城哗然。
那少年一喜叫道:“我们何来人数?”
“可举白旗,以喧天锣鼓去哈密问,军前打两面白幡,一面书杨村亡灵之召,一面书魏村亡灵之召,少一样,杀你的使团。抓紧吧,你们没有几天日子过了。”卫央徐徐走出长街,在城门之下运足十成紫霞真气,厉声道,“即日起,吐鲁番城封,非使团之人,走一人,杀一人,众人可记着了?”
他从容出城,口中发唿哨之声,有骏马驰来,那本是吐鲁番骏马,如今成了卫央坐骑久矣。
汗宫无人说话,马黑麻手脚冰凉。
倒是那少年尚有一分勇猛,目光游移,劝说道:“死守可矣!”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