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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莉来到了自己的人生巅峰,了无牵挂,力量满盈,有着无比广阔的未来,大千世界任她行走。
而另一个人的人生,则完全跌到了谷底。
原本坐拥整个王国的索兰黛尔,现在是真正的一无所有了,别说地位,臣民,朋友.连生命都不再是她自己的,只要奇诺点点头,拒绝者们就会把她撕碎。
奇诺来到索兰黛尔面前,时隔半年,以一个绝对的胜利者姿态回归。
他在脑海中无数次设想过此时的情景,自己编排了许多对话,有取笑的,有关怀的,有恶毒的,有挽留的。
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说点什么,随便说什么,从原先编排的那些话里挑一些就好。
但看着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千言万语好像都在心里堵住了。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他想起了今天的日期。
回雪30日。
他抿了抿嘴唇,对索兰黛尔说:“今天是你的生日,许个愿吧。”
他和索兰黛尔认识了14年,每年生日都在一起。
记忆中,索兰黛尔从未向他许过任何愿望。
所以,他决定自己来开启第一次。
这不是逗弄或调侃。
他是认真的。
只要不是荒谬到不切实际,他都会为她满足。
冬日的寒风呼啸而过,带起枯萎的落叶,与奇诺一同等待索兰黛尔的回答。
面对未曾改变的温柔,索兰黛尔那双湛蓝色眼瞳中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仿佛被寒风冻住,只剩下冰冷。
悄然间,她脸上浮现起惨淡的笑,缓缓说出一句刺进奇诺心扉的话:
“我希望自己从未遇见你。”
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住了。
一个曾经最爱你的人,往往比任何人都清楚,用什么方式能够最深刻地伤到你。
奇诺在刚才想过很多可能性。
比如,索兰黛尔会恳求他不要伤害那些忠于自己的大臣与侍卫,给他们一条活路。
可以,没问题。
生杀不过一念之间。
举手之劳而已。
又比如,索兰黛尔会借着许愿为名,再度逼他离开,叫他离开多古兰德,永永远远不要回来。
有点麻烦,但不是不行。
换作以前肯定是不行的。
可作为人生中第一个许诺给她的愿望,如果她要用在这里.
那就如她所愿吧。
反正大漠彼端还有个远东皇朝。
一切不过从头再来而已。
也有可能索兰黛尔把这种许诺当成羞辱,气急败坏脱口大骂,诅咒他去死。
这当然不行。
也许有一天他会因为别的什么死去。
但肯定不会是死在一个愿望上。
然而,奇诺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索兰黛尔给出了现在这样的回答。
她不要最卑微的祈求,不为忠于自己的死士请命。
她没有提出激进的试探,不搏一搏逆天改命的机会。
她甚至不愿意发泄情绪,连一句“去死”都不想说。
那么多的方向,那么多的可能性,她全都忽视了,只许了一个最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我希望自己从未遇见你。
遇见你,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不幸。
这种不幸,甚至大到我宁可放弃实现愿望的机会,也要说出来给你听。
哪怕一无所有,我也不要你的施舍。
14年的时光,在我眼中都是个错误。
如果我可以在人生中抹除一样东西,那样东西必定是你。
你真悲哀,奇诺。
你赢了又如何?
无论你活着还是死了,无论你有没有化身神明,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会有这么一个人,在永恒的时间尺度上厌弃你。
奇诺伫立在寒风之中,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就像隔了一层毛玻璃,他的视线渐渐暗去,仿佛光芒在一点一点消失,所有景物都不见了,只剩下那双冰冷的湛蓝色眼瞳。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刺入心扉,在意识中扭曲纠缠着,身体毫无征兆感到寒栗,伴随着难以抑制的呕吐欲在腹腔翻滚。
奇诺的嘴角抽动着,带动脸上的肌肉一起抽颤,他抬起头望向它处,试图转移注意力以压住心中那座即将爆发的火山,然而越是压抑,那种可憎的感觉就愈演愈烈,如潮水般冲垮了他的理智。
最终,生平第一次,奇诺在索兰黛尔面前失态了。
“狗东西!”奇诺猛地踢在索兰黛尔身上,直接踢断好几根肋骨,他抓住她的头发,声嘶力竭怒吼着,“你现在有的东西,全都是我给你的!”
“你的王位是我帮你打下来的!你的民众是我帮你养的!你吃的东西,穿的衣服,全部由我所赐!就连你身体里那颗心脏,都是我给你的!”
“如果没有我,你早就死在王城,死在雪原,死在不知道什么地方!根本活不到今天!你现在告诉我,你希望自己从未遇见我??!!”
奇诺一拳抡在索兰黛尔脸上,打到她口吐鲜血:“你就是一条狗!呸!狗至少还知道,谁对它好它就要对谁摇尾巴!说你是狗都是抬举你!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连狗都不如!!!”
拒绝者们刚才还乐呵呵的,奇诺突然爆发,他们顿时被吓到了。
他们不说有多了解奇诺,至少是接触了很长一段时间,对他的为人和性格很熟悉。
奇诺不是没在他们面前生过气,但他生气和普通人不一样。
他的怒火往往是沉默性的,没有狠话,没有表情,让你以为无事发生,等报复降临的时候,你才发现自己已经掉进深渊。
可现在,奇诺毫无往日的形象,连优雅也不复存在,像街痞般破口大骂,剧烈的形象落差直接让拒绝者们懵了。
索兰黛尔被踢断肋骨,打到吐血,竟硬咬着牙连眉头都没有皱,她侧目看向大发雷霆的奇诺,低声笑了起来:“你现在的样子真难看。”
奇诺彻底爆发了,对索兰黛尔疯狂毒打。
他口中发出野兽般的怒吼,猛踢索兰黛尔的身体,每一脚下去不是踢断骨头就是皮开肉绽。
他用力踩向索兰黛尔的手,用鞋底踏着它左右摩擦,血肉一刮就是一大片,原本白皙的皮肤瞬间鲜血淋漓,好多地方甚至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
他抓起地上的石头砸向索兰黛尔,在那张曾经吻过无数次的脸上砸出大片淤青,砸完就抓起她的头猛撞地面,每撞一下就带起大片血花。
拒绝者们呆呆看着发疯的奇诺,已经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倒不是觉得奇诺的手段太过残忍。
要说残忍,奇诺那些慢加工的手段哪个不让人头皮发麻?
这种毒打既费力气,效率也很低下,而且毫无形象可言,奇诺以前绝无可能做出这种事,可它现在实实在在发生了。
拒绝者们不知道奇诺和索兰黛尔有怎样的过去,更无法理解,他怎么会被简简单单一句话气到情绪失控,这种超越认知的事让他们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与战栗。
在众人呆滞的注视下,奇诺用粗暴且丑陋的方法殴打索兰黛尔,就像一个乱发脾气的小孩疯狂打砸,把自己以前最喜欢的玩具撕得稀烂。
飞溅的鲜血沾满索兰黛尔的脸与身体,也染红了身下的地面,可无论被打成什么样,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吭一声。
色欲作为唯一一个前世人生经历正常的女拒绝者,心思比任何人都要细腻,其他拒绝者不知所措时,她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色欲鼓起勇气走上前,拦住了奇诺砸向索兰黛尔的拳头:“别打了!”
刀锋般凌厉且疯狂的目光投了过来,色欲看着那双被怒火充盈的琥珀色眼瞳,只感觉浑身发寒。
但她没有退缩,紧抓着奇诺的手腕,颤声说:“再打.您会后悔的.”
“她要死了!”
奇诺呆呆地站在那里,如梦初醒,扭动僵硬的脖子看了过去。
索兰黛尔被打得血肉模糊,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她倒在血泊中,眼睛半睁半闭,剧烈的失血已经让瞳孔完全扩散,除了时不时的抽颤外已经没了任何动静。
奇诺的目光陷入恍惚,他趔趄往后退去,紧紧抓着头发,喉间发出压抑的低吼,呼吸变得愈发急促。
“嘶呼.嘶呼”过度的肺通气让血液中二氧化碳浓度快速减少,奇诺出现了短暂的呼吸性碱中毒,直挺挺往地上倒去,吓得色欲赶紧搀住他。
奇诺用力推开色欲,收拢手指搭在脸上疯狂撕扯,试图用疼痛唤回意识,但他似乎忘了,自己是感觉不到疼痛的。
他就这么疯狂抓着,抓出一道又一道血淋淋的抓痕,鲜血霎时间染红衣襟,脸就像打翻颜料的雕塑般被弄得无比脏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