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地听司首,此时也不禁惊出一身冷汗,赶忙召来重臣:“快!将此飞书呈报圣上!”
京畿大殿,文武百官正跪俯于此,偶尔传来细微的滴答水落声,如若细看,会发现那是官员额上在滴落冷汗。
就在刚才,地听司首送来一封万里飞书,圣上阅后让大太监念给百官听,百官闻讯无不骇然。
自「月桂花战争」结束后,远东皇朝与多古兰德已有28年未曾兵戎相见,无论暗地里怎么算计彼此,至少明面上一直保持着友好与和平。
可谁曾想到,这次圣上委任皇孙叶凌辰接管远东商队,令其出访多古兰德以示友好,竟会遭到告死军团的突然袭杀,以致殿下身死!
叶凌辰自幼聪慧,形象高挑端秀,小小年纪便可与百官论道,随太子殿下旁听朝政,深受圣上喜爱,以至于直接封他做了皇太孙,明面上钦点他为太子登基后的储君。
未来的储君在异国遭到袭杀,无论事起何因,无论有何缘由,哪怕叶凌辰在那边把天捅破了,也应该送回朝廷,由圣上亲自予以惩戒,而不是像对付一条狗那样随便打死。
这种行为已经不是挑衅的问题,而是充满恶意的凌辱!
大殿之上,百官俱寂,天子帘帐后隐隐可见皇座之上的人影,还能听到某种诡异的摩擦声,那是圣上在不自觉捏紧龙椅把手。
天悬司首领苍玄屹立于帐前,四爪金龙袍随着黑色长发无风自动,绝美的小脸毫无神情,唯有那双冷酷的黄金眸绽着能将天地冻彻的寒芒,殿内似有凛冽寒风狂啸,漫天霜雪。
只见太子跪倒在帘帐前,神情悲痛,泪流满面,声音中充满仇恨:“父皇!多古兰德夺我嫡子,此仇不共戴天,恳请父王做主!儿臣愿亲率兵马,向多古兰德兴师问罪!”
大殿内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帘帐后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
当沉重的呼吸声突破阈值,一切都安静了下来,紧接着,帐后人影微微晃动,毛笔在蚕丝绫锦上书写的声音不断响起。
笔落,帘帐缓缓打开一道缝,象征天子地位的五爪金龙袍随之浮现,一只戴着手套的手伸出,掌中握着一份圣旨。
大太监严守“不可目视天子”的规矩,垂着头接过圣旨,打开后转身高声宣读:“孤自登基以来,素以仁慈治国,我朝与多古兰德休止兵戈近三十年,此三十年间,孤体恤异国之礼,百姓之难,未起过一兵一马。”
“孤原以为多古兰德深谙此意,可行平和之道,未曾想异国蛮夷不化,枉顾两国关系,夺孤之爱孙,弑杀储君,触犯远东天威,欲断皇朝气运!此等暴行乃古今罕见之亵渎,其骇人听闻可谓前所未有!”
“为守远东之尊严,亦告慰爱孙叶凌辰在天之灵,即刻着令狱法司颁战时法制,戒严各地城镇;典帛司清点国库,开拟军需粮草;地听司启用精锐斥候,动身刺探军情;阴阳、兵马二司提选能征善战之悍将,以大将军元晃为先锋,国师张不凡副之,钦点雄兵百万;天悬司大内高手尽数集结,首领苍玄随军待命。”
“孤,御驾亲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