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则坐在一旁，嘴里含着烟斗，一言不发。</p>
宋大丫因为母亲生病，已打发上坡打草。小丫则依旧上学。</p>
一时间，宋宅变得死气沉沉。</p>
“都怪乔以柔那个扫把星！”突然，老秦氏腾的坐了起来，床捕发出了沉闷的嘎响。</p>
老宋瞟了蠢妇一眼，含痛望天，沉痛思疾。</p>
老眼乏着几缕泪花，吐了一口烟缕：“都说娶错媳妇毁三代，眼下看确实如此啊。”</p>
“老头子，你也认同咱儿子是被那扫把星拖累是吧。”得到回应后，老秦氏哀伤不忆，怂拉的皮眼微微一抖，嘴里暗恨，“要我说，咱一开始就不该让小贱蹄子进门才对。否则也不会害了咱们儿子。”</p>
“哎，鸡同鸭讲，真是费劲啊。”老宋摇了摇头，随即起身出了院子。</p>
步出门，老宋眼含泪花。</p>
“好好的儿子，就让这入家娘们儿给毁了。”</p>
儿子服刑在即，还需要四处张罗打点，许少遭几份罪。老宋没时间悲伤秋悲，只盼着儿子经过这件教训痛改前非。</p>
老宋家的事情，传遍了四面八方。就连各方亲戚都纷纷避嫌，老宋吃了不少闭门羹。</p>
万般无奈之下，老宋只能用上地下钱庄借了高贷。</p>
“老宋，你可要想清楚了，若三个月还不清本金和利息，你家的那几亩地可就归钱庄所有了。”</p>
老宋沉思片刻，便默了个眼：“嗯。”</p>
“成，画押吧。”钱庄掌柜笑眯眯的递上了一份贷契。</p>
老宋眼皮不眨地咬破了水指，随即狠狠地按了上头。</p>
“成，那这份代契咱可收着了。”掌柜收起了贷契，而老宋则默默地收起了旁边堆放的五块银元宝通，收进了囊袋，揣进了怀头，出了门后，长松了一口气。</p>
送行那日，伏刑宋普元一直低头不语。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亲边脸积。</p>
老宋将婆娘收拾好的一包行囊，转身塞到了儿子的怀头。</p>
“儿子，是爹对不住你。”老宋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轻沉检讨，“是爹没本事，才让你挺而走险枉送了自己的大好的前途。”</p>
一言不发的宋普元，微微一颤。都说男儿有不轻弹，失去父母的避护的宋普元，显得十分脆弱。</p>
“好了。阿爹都给你一路上都打点好了。但愿我儿能少遭些罪。”说完，老宋含泪拥住了儿子肩际，“包里还有一包路费。你省着点用，路上注意安全。”</p>
“嗯……”宋普元点头，随即随同一行发配的犯人，远途他乡。</p>
“儿子，多保重啊。”老宋朝着长龙的队伍用力的挥了挥手，转过身时，早已泪流满面。</p>
过桥时，老宋精神有些恍惚。不想被经过的一推货车撞了一侧，一个不留神，便失足坠落。</p>
轰通一声，在河里发出了一阵水花。</p>
专业的船家很快跳水将人从河中捞出，救起时，老宋却浑浑噩噩一再陷入昏迷。</p>
问起家人，老宋只是断断续续地吐出了“宋普元”三个字。</p>
“你是……杀人犯的家属！”吓得船家大惊失色，差点失足坠船。</p>
“船家，这样烫手的活儿也敢接。”旁边的路人纷纷围观，一阵议论。</p>
“嘶，咱这冒着生命的危险，这都捞上来了，咱总不能空手而回吧。”船家平时除了搭客还有救人的副业。眼下兵慌马乱，能挣一些外水不容易。于是，便指定让宋家人前来提人。</p>
“爹，咱等了半天了了，眼看天都快黑了。这还没来人。咱不会真空手回吧。”</p>
船家冷了个眼：“再等等。若半柱香内再不来人，咱也只能按老规矩办事。”</p>
按照船队“捞人”的规矩，若未在一天内收到打捞费，船家一般会将人重新沉河。任其自生自灭。</p>
“爹，半柱香过去了。咱要不公事公办吧。”近来营生越发困难，今天好不容易得了伙，却是个烫手山芋，年轻没有经剑的小伙不免有些焦躁，坐力不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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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柱香后。</p>
“儿子，动手吧。”说罢，两父子上手抬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