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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宗马东郭路结义 马失前蹄丢金矛(2 / 2)

“实不相瞒,”宗马说:“这次丢了黄金是小,丢了铁矛恐怕有人怪罪啊。”

“铁矛?”东郭玉问,“一把铁矛值几文,兄长如此忧虑?”

宗马说:“没有铁矛怎能抛砖引玉。”

东郭玉说:“兄长莫愁,小弟为你高歌一曲驱除心中烦闷。”说罢,咳嗽一声唱道:

颤巍巍沟底枝影蟒蛇动,乱杂杂桥下怪石如虎狼。

晃荡荡蓬蒿摇摆似人走,扑楞楞石响草开响鹿獐。

虚飘飘两岸绿柳垂青线,黑压压……吁——

刚转过一道弯,东郭玉猛然看见路上横着一棵水桶粗的枯树,他连忙勒住缰绳停住马车,本想喊宗马帮忙移开枯木,回头一瞧,宗马头枕木盒似乎睡着了。他独自跳下车走至枯木前,展展双臂叉迈马步准备挪开枯木。“慢!”在他运气丹田的同时,一件硬邦邦的东西顶住了后腰。东郭玉回头看到几个手执兵器头戴黑布套的人向自己围拢过来。他镇定自若,随口道:“几位绿林好汉有何赐教?”

一位个头矮小,操着稚嫩口气的蒙面人嚷道:“此路是我栽,此树是我开。要打……”

“不对!”另一个抢过刚才的话茬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木盒子!”

又一个说:“某在山林有数秋,专砍赃官污吏头。山上喽兵千百万,不亚当今五凤楼。皇帝老儿从此过,也把金银与我留。敢胆一声说不字,一刀一个丧山丘!”

东郭玉瞧这两个喊话人个头不高,言语间透着稚气。心想:怪不得仁兄说此地响马为患,娃儿们都出来打劫了。奇怪的是他们为何只要宗马手里的木盒呢?

“在这呢!留下木盒,饶你不死!”其中一高个蒙面人话音未落,那些人放过东郭玉纷纷向宗马包抄过去。

宗马此时单手抱着木盒跳于车下,轻蔑地笑道:“奉劝尔等回家安分守己,勿干些打家劫舍勾当,免得自寻苦吃。”

“少废话!”一位高个吆喝一声“上”,众蒙面人蜂拥而至。

话不投机。宗马提气跃上车帮,看准近身的一人抬腿一脚,正中脑门,那人痛得“哇哇”大叫。其他蒙面人一见,咆哮着刀棍交加向宗马扑去。宗马闪躲腾挪,猿猴般敏捷。毕竟怀抱木盒又手无寸铁,虽始终不伤毫发,但也气喘吁吁。东郭玉这才飞步上前,一边抽出车上的拌草棍扔给宗马,一边挥动马鞭助阵。正当双方杀得难分难解。忽听高个子蒙面人喊声“闪开”,白雾飘处,宗马顿时感觉双目疼痛,泪流不止。东郭玉护住宗马,把马鞭一丢,手按腰扣,“哗啦啦”抽出一支钢鞭。只见他挥鞭左右开弓。但见:

搅海翻波似银蛇,万道电光放光华。

东挡西摆垂杨柳,风声响处落梨花。

绕臂缠头摘金锁,盘腹围腰挂瑜伽。

轻点重砸多灵巧,伸缩远近有妙法。

尽管如此,毕竟孤军奋战,况且这些蒙面人也身手非凡,东郭玉寡不敌众,渐渐处于下风。

正在危急时刻,西北方向尘土飞扬,眨眼工夫一匹快骑跳过枯木,马上人断喝一声“住手”。

几个蒙面人听得吆喝跳出圈外,但见白马上的人头戴亮银白头盔,身披素银甲,外罩素罗袍,面如敷粉,也就在十岁光景。手提一把五钩枪,威风凛凛说道:“什么人?太平盛世,朗朗乾坤,竟敢在此大动干戈搅扰社稷!”宗马听得声音好熟,擦着眼睛问道:“来人可是罗贤弟罗成?”马上人认出了宗马,吃惊地说:“哎呀,小弟正是罗成。”宗马喊道:“快捉拿贼寇!”

罗成闻此言怒目圆睁,握枪向蒙面人逼去。几个蒙面人见只来了一人,并不放在眼里,那高个举棍相迎。哪知两件兵器刚一碰撞,“啪”,木棍就被磕飞了,高个被震得两臂发麻,叫声“快跑”。东郭玉甩过去一鞭,正中他头部,头套立刻脱落地下,露出光秃秃的脑袋。“和尚?”东郭玉与罗成几乎同时脱口而出。那人顾不得去拾头套,与一行蒙面人箭一般没入树林……

原来,宗马的眼睛被面粉末所迷,东郭玉寻些水来为他擦洗干净。三人略作介绍继续赶路,不多时到了华山集镇。用餐后,东郭玉说有事要办,告别了宗马、罗成二人。宗马与罗成也是八拜为交的兄弟,他问罗成怎么会在自己危难之时巧合相助,罗成说是皇上着急,派他去古佛寺帮助宗马取金矛的。二人决定不去县衙停留,共坐一骑直奔京城……

李世民听宗马讲述了巧取金矛的经过,兴奋异常,当即封宗马为大内总管,并邀来文武百官助兴,设宴为他接风洗尘。御筵摆起,身边的牟公公击过三掌,金銮殿上乐声奏起。一曲迎春乐章仿佛让人置身于那春雨初霁,烟笼苍翠,流水潺潺的意境之中,眼前粉墙黛瓦,黄花摇曳吐芳,蜜蜂轻歌曼舞……意韵虽细腻入微,却酣畅淋漓。接着乐声一转,一群身穿彩服,惊世绝俗的*女合着音乐的旋律飘进舞池。蝉翼般的彩纱裹着她们纤巧柔美的身姿,犹如白云卷绕着皎洁的新月。她们迎风拂云,轻展玉臂翩翩起舞,优雅,舒缓,把在场的人带入奇幻的梦境。欢爱处为之欣喜,深情处为之共鸣,悲愤处为之动容。李世民一边与众臣饮酒,一边看得心潮起伏,魂魄激荡。

宴后,李世民兴高采烈,拿出金矛准备与众臣欣赏。他把手里的矛翻来覆去看了又看,突然眉头紧锁,“当啷”把那矛掷于宗马面前,脸色大变道:“大胆宗马!这分明是朕让你铸造的那把铁矛,朕让你用它去戏弄明空和尚,抛砖引玉,你……你又拿它戏弄起朕来了,该当何罪!”

“臣不敢,臣不敢,吾皇明鉴。”宗马双膝下跪,迟疑地捡起矛来仔细端详,蓦然,他魂飞魄散道:“这这这怎么会,臣有罪——”

要知道李世民如何治罪于宗马,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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