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扑…扑。”
刚打个盹的月儿就被吵醒了,恍惚间见一团白色不明飞行物落于师傅手里,定睛一看,才瞧清原来是只普通的鸽子,但是细细观察,还是可
以发现其羽翼饱满,毛色润泽,由此推及应是经过精心喂养的。而这鸽子倒是不必想也知是通信所用。从师父被她知晓了身份,便毫无忌讳的
在她面前处理一些私人事务,且从一年前师父搬进府内沐云居,更是明目张胆的利用授课的时间与外界书信往来,因沐云居中毕竟有侍女下人
时常出入,诸多不便。
月儿想是与往常一样,遂并未在意,却见师父半响都没个动静,当下心觉奇怪,但用不便言语探问,暗忖应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赫连慕羽取下鸽子腿上竹筒,筒身没有任何图饰雕镌,只是筒口处嵌了一根极细的金丝作为暗记。他抽出内夹的纸笺,只见其上所书为几
句密语,心中记下,便将纸笺攥在手中,稍一运气,再次舒展手掌之时,只余些粉末散在风中,不见了踪影。
乍见这一幕,月儿心中一惊,虽然早知师父深藏不露,却未想其造诣有如斯之深。纸张之类不比硬物,空用劲力定然毁之不得,连她这个
外行也可看出,此等功夫必属高手之列。
赫连慕羽矗立在窗前久久不动,月儿也不多言,静静等待下文。
不多时,赫连慕羽回过身来,神色凝重地说道:“月儿,师父现有要事待办,今天的课程恐要耽误了!”
“不要紧,不要紧,师父有事尽管去做就好,像月儿这么聪明、伶俐、乖巧、懂事,一定不会惹麻烦,我会乖乖消磨到下课时分再出墨香
园的。”反正师父坚持按部就班,平日就没什么可学的,哪里还有什么耽误之说。
然而此番厚颜调笑的话并没有让赫连慕羽展露笑意,其脸色反而愈加沉重阴郁。“月儿不必闷着,这件事还需你和为师一起去办!”
月儿惊闻此语,愕然抬头迎上赫连慕羽的视线,感其话中口气不对,旋即吐出一句:“如果月儿不想去呢?”
二人对视,许久不见赫连慕羽答话,他目光灼灼,眼神透着毋庸置疑,让人觉得如负重担,憋闷气短,恍有要溺水窒息的错觉。
月儿暗嘲自己多此一问,师父的表情分明告诉她此行她非去不可。既然如是,以她的身量也拂逆不了师父的话,只得顺其自然。“月儿懂
师父的意思了,容我回蔽月园换身轻便的衣裳可好?”
“此事甚急,月儿要快些。”
“一定。”月儿此时心下乱的很,她甚是着急的奔出墨香园,自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之人的那一抹苦笑和一声无奈的长叹。月儿回到蔽月园,甫入门就和路儿撞个正着。
“小姐,你怎的这个时候就回园子来了?”路儿一脸疑惑道。
没成想会恰逢路儿收拾屋子,本打算偷着溜走的月儿难免有一点出乎意料后的惊慌失措,但又马上镇静下来,满脸笑意的答道:“路儿姐
姐,先生说要带我出府去玩儿呢!”
“玩儿?哪里去?”
“说是城南一家叫什么‘福客来’的琴斋今个开业,先生要领我去挑把喜欢的琴回来学。”月儿皱了皱小巧的秀鼻,甜甜的说道。
“这样啊,可是奴婢刚听说老爷进宫议事还没回来,夫人回宁王府省亲去了,这没有个做主的人,要出门恐怕不太方便。”
“啊,怎么这样,不要,不要,月儿就是要去,一定要去,哇……”情急之下,月儿只得利用小孩子的优势,任性耍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