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急性子。”碧水瑶看着乔巧巧纤柔的身影急匆匆的顺着楼梯上去,转个弯便被挡住看不到了,摇着头自语了一句,嘴角却是带笑的。
“妹妹,你这是做什么要把自己送进王府去?”软糯的嗓音柔柔的传过来。
碧水瑶抬眼看一下,心里一阵苦笑,这怎么自己想进王府的事儿,是个人都知道了?
下午温软的阳光下,柳依依扶着门框将自己半倚在竹楼的门扉上,一双清澄美目正看着碧水瑶,一只纤手正按在胸口微微的喘。
阳光衬着明朗的天空从她身后衬过来,柳依依弱柳扶风的身子,就像是一株在初秋湛蓝的天空下,随风摇曳的柔软芦花。
“姐姐你却怎么来了?起这样早做什么?”碧水瑶迎上去,亲热的将柳依依挽进来,一手在躺椅上安置了两个软垫,才让柳依依软软的靠进去。
此时才是下午,对于他们这些昼伏夜出的人来说,当真是起了个大早。
“二娘声音太大,我听到了,就过来看看。”柳依依掩着嘴,小小打一个呵欠,神色里带一点倦。
“又不是什么大事,也劳姐姐亲自过来一趟。”碧水瑶笑着,顺手斟一杯茶递在柳依依手里,“喝一点茶水,润润口。”
柳依依嗔怒的白她一眼,眼波儿宛如三月的江南烟雨,雾蒙蒙的带着媚,若是男人看见了,只怕当时便要掉了三魂七魄,不知自己家乡何处。
偏生对碧水瑶却是没用的,她只是抿着嘴浅浅笑着,就受了这一眼。
柳依依啜一口茶,才软软的抱怨道:“什么叫不是大事?你才入了楼里几天,就闹着要走,不知道的,还当是我和悠然欺负了你,将你赶出去的。”
“姐姐说哪里话。”碧水瑶一径的浅浅笑着,手里拿着一个茶盏慢慢的转。
“你却跟姐姐说实话,是不是昨儿个晚上,瀛先生真个唐突了你,才把你吓得宁愿进了王府,也不敢再在这楼里呆?”柳依依靠过来,一只纤纤玉手压上碧水瑶手背,神色里有一点极力掩藏却藏不住的急切。
碧水瑶垂了眼帘,略一思索,忽然就笑起来说:“姐姐想多了,不过是个误会而已,瀛先生那般的人才,若想做些什么,又何须行此下作勾当。”
柳依依似乎是松一口气,随即又蹇起两道秀气的眉毛,担心的问:“那妹妹你又是因为什么要走的?”
原来那天晚上,柳依依并没看到瀛长川做了什么,等她得了信儿匆匆跑下楼的时候,瀛长川已经被乔家二娘左左右右的扇完了十几个耳瓜子拖回去打第二遍了。
然后她整整听了一晚下人口里各种版本的“瀛账房兽性大发欲强行逼迫水瑶姑娘与其**”,各种版本无一不说的活灵活现香艳无边,好像当时这人就站在一边瞪大了眼睛巨细靡遗的看完了全程一样,甚至还有人信誓旦旦的说碧水瑶的肚子里已经得了瀛长川的种,只待十个月之后瓜熟蒂落见分晓,那一个个版本的精彩程度,就算是号称长安城里第一快嘴的说书先生苏景园浑身上下都长满了嘴一起说都比不过去。
柳依依本来是坚定不移的相信瀛长川不会做出这等下作之事,只是这人间事,往往三人成虎,假的也说成了真的。更何况是满前院后院的碎嘴子一起叨叨咕咕呢?那人数又何止三十,于是柳依依心里,也就渐渐没了底儿,惴惴的睡了半晌,终究是躺不住,起身唤了贴身伺候的翠玉给自己打理停当了,就忙忙的上乔巧巧这儿来探口风。
可巧儿,她一过来,就看见瀛长川垮着脸垂头丧气的从竹楼出去,心里就“咯噔”一下,待到匆匆赶到门口,却又听见乔巧巧正在劝碧水瑶不要离开浣花楼,别没得把自己扔进喜王府那深宅大院儿里去。
于是柳依依的心里,就更慌了。
这要是没什么事儿,那整天笑盈盈,仿佛天塌下来都砸不到她头上的水瑶怎么就会好好儿的要走了?
眼看着乔巧巧匆匆上了楼,柳依依气都没喘匀就赶紧出了声,眼下一口茶啜下去,就早已经急得心里跟长了草一样,竟然抓着碧水瑶的手就问了出来。
眼下里,虽然得了碧水瑶亲口证实,昨晚上那场闹剧果然不过是个误会,柳依依的心里刚刚放下些儿,就立刻又被碧水瑶要走这事儿给重新拎了起来。
此刻等了一会不见碧水瑶回答,便抓着她手又问了第二遍:
“妹妹,既然不过是个误会,你又为什么要走,你要知道,那王爷府里,真真比不得我们这里自由随意。”柳依依望着碧水瑶,一双眼里水气迷蒙,碧水瑶看一会儿,叹口气,微微偏了头看别处。
柳依依那双眼里,什么时候都笼着一层迷蒙烟雨,雾蒙蒙,水汪汪,就像是把江南水乡里,最好的那一抹粼粼波光存进了这双黑如曜石的眼睛,终年水色潋滟,略一注目,便是勾魂摄魄,看得久了,当真是消受不起。
“咿,不是说好了不走?”找到了mai身契的乔巧巧正从楼上下来,听见了不由得穴了一句嘴。
碧水瑶笑着从她手里拿过自己的mai身契,折一折掖进袖子里,才巧笑倩兮的向着乔家二娘说:“那……进王府的事儿,就劳烦二娘费心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劳烦二娘
第二百一十八章劳烦二娘*<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