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少只是微笑着任他轻薄,一双眼心疼的看着他手腕,轻声问:“手腕疼么?”
“你说那?”曲风把手腕举在他面前。
“看不清,拿近点。”素少望着他轻声说。
曲风沉默一下,将自己擦伤的手腕举在素少唇边,温柔的舔吻随即落了上来。
“你就非赌这一口气不可。”素少一边轻轻的舔着红肿的皮肤,一边心疼的抱怨,“要怎么样都随你还不行?”
“谁让你捆我。”曲风也软了口气,一半抱怨一半撒娇。
有雪白的鸽子在天上转了一圈,扑闪着翅膀落下来,细细的小红爪子准准的抓住素少头上的道冠,闪两下翅膀,翘翘尾巴,站稳了。
又低头在道冠边上左左右右磨了几下嘴壳,欢快的叫起来。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你们万花的鸽子欺生。”素少抱怨,翻着眼睛向上看。
“我怎么没见它欺箜篌他们家那将军?是你自己猫狗嫌才对。”曲风顺手解了他穴道,伸手把鸽子抓下来。
白羽的鸽子亲昵的在他手心里蹭,嘴里“咕咕咕”的叫个不停。
“它饿了啊?”素少伸手去逗,被鸽子不客气的一嘴啄过去,“哎”一声缩回手,“你们万花的鸽子就是欺生好不好。”
“说了是你猫狗嫌。”曲风一把拉过素少的手,在他手心里捏了一撮火麻籽儿,鸽子欢天喜地的蹲上素少手腕去啄麻籽儿吃,细细的脚杆上草草绑了一张软笺,曲风伸手小心的拉着鸽子爪儿解下来。
鸽子吃的正欢,也不管曲风在做什么,要爪子就大大方方把小爪儿往他手里一伸,爱咋咋地。
素少看的好玩,“噗哧”一声就笑起来:“怎么这鸽子跟你似的?只要喂饱了就怎么都行。”
“找死。”曲风哼了一声,展开软笺看时,却是裴元那一手筋骨匀停的好字,并且秉持了裴大师兄惜字如金的一贯风格——“落星湖”。
一共就仨字儿,没了。
那边正跟翎沧闹着的箜篌也收到了字条,送信的鸽子正慢条斯理的啄着矮几上未喝完的岩茶润喉,爪边散落着几颗没吃净的火麻籽儿。
“怎么了?”翎沧问。
“不知道,估计是又有送来闹的病患吧。”箜篌爬出被筒,舒展一下筋骨,从柜里翻出一套外袍换上,扭头问翎沧,“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一起去吧。”翎沧也起身重新换了一套儒衫,没办法,箜篌这里不是万花的制式弟子服就是儒衫,没有甲给他穿。
这一天,裴元那里放出去的鸽子不是两只,而是十只,分别飞向了万花谷的各个角落,包括在药炉子前边研究药性的孙思邈孙老爷子和正给机关人阿甘上油检查零件的工圣爷爷僧一行都一人接到了一只鸽子,上边的留言千篇一律的简洁凝练——
“落星湖”。
于是前前后后不下十几号人纷纷一头雾水的陆陆续续往落星湖赶,每个人都没法把心放在肚子里,只差没提在喉咙口给吐出来了。
尤其是在路上彼此碰见之后,打个招呼发现大家竟然都是往一个方向去的时候,就更加的不安。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裴元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大阵仗的一次放出这么多鸽子找人了,就连上一次箜篌带着个从皇陵里偷出来的,昏迷不醒的大活人回来,裴元也只不过就是号号脉之后着人丢进自己的厢房里看诊,波澜不惊。
这次是什么事,竟然就值得他大动干戈的放了十只鸽子去找人?
上一次他这么干的时候,还是康雪烛削了高绛婷的手,那十根鲜血淋漓的惨白指骨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当时在场所有人夜里挥之不去的噩梦,这一次,难道……
一干人等各怀心思匆匆往落星湖赶,互相之间只是随便点个头,低低的交谈几句惴惴不安的揣测着孙思邈这个冷漠的出了名的大弟子这一回究竟是要干点什么。
箜篌和翎沧是骑着马冲过来的,路上遇到正急匆匆往落星湖赶的曲风和素天白,当下就直接一弯身,伸手分别搭了两人手腕,然后一引一带就让两人顺势借力翻上了他俩的马背,一人带着一个纵马而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