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棋盘打磨过后,一眼看去只是一块整玉,上边别说纹路,连个划痕都无,只不过暖玉自带了一丝微微的暖意,硬是在这棋盘上划出三百六十一道棋局来。
既然看不出,翎沧干脆随手从包裹里扯一根绸带,缓缓缚了眼睛,眼前漆黑之后,六识反而更为敏锐。
傲血战意的心法一重重在身上叠出炽烈光晕,渐渐随着他手势覆住棋盘,墨玉寒凉暖玉温,在他自造的黑暗里,纵横十九道棋局经纬分明,宛在眼前。
一子落三三。
裴元一笑,跟一子。
“燕将军好聪明,知道这棋盘看不得,竟然就自己蒙了眼。”
“先生谬赞。”翎沧勾起唇角,笑的竟有三分像箜篌。
等箜篌从三星望月缴了令回来,正赶上裴元连做了三个虎口防着翎沧断了他一条大龙。
箜篌蹲在棋盘边上抿着嘴笑,师兄擅守,可翎沧却是个攻城略地的性子,也不知谁胜谁负。
果不其然,翎沧咄咄逼人的在虎前置刺,意图破了裴元虎眼,箜篌轻笑起来,这急性子的,就掉进师兄陷阱了。
于是箜篌就眼看着裴元先退后挡,硬是将翎沧一片寒铁子围在当中,一子落封。
翎沧怔了半天,终于推秤认输。
“先生棋艺精妙,翎沧一介莽夫,终不及先生万一。”
“你太心急,方才师兄做虎只是个幌子,你不该下刺,而是应该在别处打劫,那输赢尚在五五之数。”箜篌笑着按了翎沧欲解绸带的手,“莫解,你这样子,却好看的紧。”
翎沧愣一下,薄唇抿一抿,脸上微微泛了红,却将手放下让箜篌握着。
“谷主给你新令了?可是罚恶剑?”裴元见箜篌指尖勾着一块令牌。
“不是,让我从旁辅助翎沧,想来是李将军把我转营的事情飞鸽报与了谷主。”箜篌“啪”一声把令牌掷在桌上,自去帮着童子挑拣棋子分装入篓。
“嗯,转了营,便睡在将军帐子里了?”裴元轻哼。
“呵,师兄明知故问了不是。”箜篌偏了头笑,“那点伤药可是下了好料啊。”
“用了?”裴元挑眉。
“有个傻小子性子急,害得我到底是着了师兄的道。”箜篌微叹。
翎沧在一边几乎烧透了双颊。
“哦?**苦短啊。”裴元似笑非笑的看着箜篌麻利的双手分拣两种棋子抛丢入篓。
“倒不如说夜泳水寒。”箜篌瞥一眼翎沧,蒙着眼的翎沧不知怎么多了一股子无助,只看得想一把把他搂进怀里好好疼爱了去。
“嗯?”裴元略一沉吟,忽然就笑起来,渐渐笑不可抑,“你是说,他竟然忍得住,跑去泡了冷水?”
“嗯。”还受了风寒,箜篌没好气的哼一声。
“我有点喜欢他了。”裴元收住笑,拾起最后一粒棋子丢进篓中,一双眼睛静静看向箜篌。
“翎沧之福。”箜篌挥手让童子端了棋子走。
若是师兄这关过了,自己跟翎沧以后能少吃不少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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