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闪烁,有值夜巡戍的兵士向他行礼,翎沧回了礼便向着箜篌的帐子过去。
“燕将军,箜篌先生说,三天之内不可进账打扰。”箜篌帐外值夜的新兵给翎沧见了礼,轻声说。
“我知道,无妨,我看看便走。”翎沧点点头,撩开帐子走进去。
帐子里,出乎意料的燃着灯火,有安神香的味道在空气里弥漫,细一看,竟然燃了薰炉。
他睡觉怎么会需要薰香!自己在万花同他抵足而眠几个月,从未见他焚过香。
翎沧心里一动,几步绕过屏风去到箜篌榻前——
凌乱。
这是翎沧心里唯一的想法。
翎沧拾起散落在地上的包裹放在一边,走近箜篌榻前低头看着睡的正熟的人。
这家伙怎么这么睡了……
枕头被推在地上,被子连同一层床单都被抓起来团团的揉了个球,而那个理应乖乖躺在床上盖着被的人竟然半身伏在被子球上紧搂着揉成一团的被子不放,整个人弯成个弧形卷在被球外边。
竟然……还是和衣而睡,黑色的弟子服被他滚散了大半,露着玉色的肩颈和小半胸口。
累成这样吗?
翎沧蹲在榻边看着箜篌熟睡的脸,许是安神香的关系,箜篌睡的分外沉,玉白的颊上泛着一抹嫣红。
“如果不是这香,你这会应该是把孤心笔抵在我喉咙上吧……”翎沧轻声说,伸出食指抚在箜篌唇瓣上。
箜篌皱皱眉,咕哝一声,张嘴便咬住了。
“呃……”翎沧怔住。
感觉到手指上传来的压力,翎沧不知自己是该让他这么咬着还是把手抽回来。
只觉得这家伙在自己手上轻轻磨了几下牙,竟然有继续往里咬的势头,又不敢突然拽出来惊醒了他,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手指被渐渐含进去整一个指节……
他干什么啊……
傻愣愣的看着箜篌闭着眼睛鼓着嘴开始嚼嚼嚼,翎沧只觉得冷汗大颗大颗自额角滚下。
疼是不疼,箜篌牙齿只是轻轻在他手指上挨挨擦擦,没一会连舌头也卷上来缠裹着吸吮,温热麻痒。
翎沧看着自己指尖没在箜篌口中,被他孩子样缠吮着不放,忽然就觉得喉咙发干。
这家伙,十足一个妖孽……
慢慢俯身上去,一点点抽出指尖,在他不满的咕哝之前就吻住他唇瓣。
箜篌哼一声,本能的han住翎沧薄唇,柔软的舌尖在他唇上舔舐。
翎沧微启了嘴唇han住他舌尖,心里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只是贴着他唇瓣慢慢的吮吻。
箜篌皱了眉,断断续续的咕哝着什么,却怎么都不醒,只是努力想把身子贴进翎沧怀里。
这景况……怎么似曾相识?翎沧略离了他嘴唇,伸手把箜篌拢进怀里,箜篌轻轻嘀咕一句,须臾就贴上去,额头抵在翎沧颈间,滚烫!
他在发烧!
翎沧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似曾相识了,他与箜篌相处的第一晚,就是箜篌发着高热,死抱着他闹了一夜,一定要贴在他肌肤上才肯安静。
他怎么会发烧,难道……
翎沧忙着抱起烧的昏昏沉沉的箜篌,然后才发现,纯黑的弟子服上,竟然有一只袖子被从肩上扯下来大半,露出手臂。
“箜篌,箜篌,”他急着轻拍箜篌脸颊,“醒醒,你怎么了。”
箜篌皱了眉,很不满的嘀咕一下,返身就钻进他怀里紧抱了不放。
翎沧无法,左右看看,觉得这帐子实在是已经被箜篌闹得不能呆,只得就这么抱了箜篌出去,想着先回了自己帐子再说。
出了帐子就见值夜的新兵瞪了眼睛冲自己发呆,翎沧脸上微微一红,只低声说:
“先生受了风寒,我将他带回去方便照拂。”
箜篌偏又迷蒙着在他颊上一啄,于是新兵眼睛瞪得更大,翎沧只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要烧起来,支吾着胡乱解释几句就逃一样的走了。
回了帐子,翎沧只觉得自己脸上还是烧烫一片,却顾不得那许多,只一件件将箜篌袍子扯了丢在一边。
浑身上下细细打量过,没见他身上有伤,看上去又不像受了寒,却是怎么发起烧了?翎沧百思不得其解,箜篌离了他身子,热的难过又开始闹腾,抓了他衣衫只是拽。
被他闹得无法,翎沧只好除了袍子将他抱在怀里,移到榻上躺了。
看着怀中因为挨着凉意安静下来的箜篌,翎沧只是奇怪,他没有受伤,怎么会发烧呢?
环着箜篌滚烫的身子,听他的呼吸逐渐匀细安稳下来,翎沧收一收手臂,将他牢牢困在怀里。
如果能让他一夜好眠,想来明天他就会醒,到时再问,也来得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