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史高猛然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你知不知道此事有多严重?我几次三番说过,次卿你身份特殊,绝不可太过高调,万万不可引起朝中各方的注意,可你却在卢氏城混得风生水起!”
“原本以为处理完公孙众牟的事情,便可风平浪静了,却没想到次卿你名声大噪,急公好义刘病已,真是好大的名头!”
刘病已还没说话,公孙群便上前行礼:“请家主息怒,都是因为在下的事情,让次卿犯险、让家主为难了!公孙群愿受责罚!”
公孙群虽然是一介游侠,可也算有些名声,史高不好对公孙群说什么,只是敷衍了几句,而后便看着刘病已。
刘病已说道:“还请大叔息怒,此事病已确实有些考虑不周。可面对道义、面对众兄弟的情谊,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次卿也绝不会退缩,因为这是病已的底线和坚持!”
史高说道:“我也知道次卿所做符合道义,换做是我可能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情。可是次卿你要记住,今后凡事都要以大局为重,一定要权衡利弊而后行事!此番卢氏城县令、县尉所做还算是留了情面,可谁能保证其他人也给次卿你留生路!”
“大局?”
刘病已自然明白史高所说的大局指的是什么,指的就是家族、是史家,连带着还有自己。
刘病已恭恭敬敬的对着史高拱手行礼,而后说道:“大叔所言极是!不过病已认为,在以身犯险和坚守道义之间理应选择坚守道义。病已知道此番让大叔生气了,还请大叔责罚,病已心甘情愿领罚!”
话音一落,公孙群、郭侠、陈行、樊明、刘宏、张臣六人大为感动,纷纷看向刘病已暗暗发誓,今后定要竭尽全力为刘病已效力,以报刘病已的知遇之恩。
而史曾、史玄则是有些急了,连忙起身说和,生怕史高的怒火不可收拾。
特别是史玄更是跺脚不已,一连瞪了刘病已好几眼。可刘病已却只是对着史高拱手而拜,不再言语。
史高原本想要训斥刘病已一番,压压刘病已的气势,让其安心在府内待着,不过听完刘病已的话,心中也很是触动。
刘病已坚持道义,宁愿以身犯险也不愿放弃好友,让史高从刘病已身上看到了豪侠的气概。
再看看刘病已身后不断为其求情的公孙群、樊明几人,史高不禁若有所思,同时也意识到刘病已终究不是一个庸人,自己也绝不可能禁锢刘病已一生一世!
“既然如此,那我就再帮你收揽一下人心好了。今后只要没有牵连到史家,便坐看你能走到哪一步!”
史高不愧是门阀士族的家主,转瞬之间便定下了主意,眼见刘病已终究不是凡人,便决定在刘病已身上压些筹码。
只见史高冷着脸,说道:“好!既然次卿认罚,那就按照族规办理。来人!刘病已违反族规,杖责二十!”
说完之后,便有两名门客走了进来,准备将刘病已带出去行家法。
郭侠和陈行见状急忙冲了上去,挡在了门客和刘病已之间,只要那两名门客敢上前,二人便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公孙群、樊明、刘宏、张臣则是急忙规劝史高息怒,同时也做好了翻脸的准备。
史高见状大声质问道:“干什么!这可是在史家!”
众人只是不断为刘病已求情,就连史曾、史玄也是居中说和着。
这时,刘病已盯着前方的史高,刚才自己明明在史高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波动,一时之间不明白史高是什么意思。
忽然,刘病已心中一动,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史高,只见史高眉头微微一挑,顿时心中明了。
只见刘病已对身旁众人挥了挥手,说道:“诸位不必再劝,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病已犯下家规理应受罚。”
而后,刘病已又对史高拱手说道:“大叔。虽然病已自甘领罚,但病已依然认为自己没有做错,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能与众兄弟共患难,能够结交几位兄长,病已领罚二十棍又当如何!”
话音一落,公孙群、郭侠、陈行、樊明、刘宏、张臣六人心中感动不已,同时又大为焦急。
同时公孙群等人听到刘病已那句士为知己者死,更是涌起了万丈豪情,恨不得立刻为刘病已赴汤蹈火、四方奔走!
郭侠和陈行原本只是被公孙群说动,想要跟随刘病已谋取一个出路、出身,但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二人明白了刘病已的为人,再加上刘病已那句士为知己者死,无不庆幸自己跟对了人。
史高听了刘病已的话,也是眉头紧锁、沉吟许久。史高没想到刘病已小小年纪竟然能说出如此收揽人心的话,不禁对刘病已刮目相看,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只见史高站在前方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长叹一声,说道:“罢了!”
只见史高挥了挥手,打发走了两名门客,而后缓缓坐了下来,说道:“念在次卿大义为先,卢氏城的事情就此打住,我便不再追究了。”
众人闻言不禁长出了一口气,不过史高紧接着又说道:“不过,今后一段时日,次卿不得走出府中大门一步,就此禁足!”
刘病已闻言愣了一下,问道:“不知大叔要禁我多久?”
只见史高淡淡一笑,说道:“那就要看次卿你的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