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慢迟夺走手套，可是在婴儿哭闹三分钟之后，她也只能认输，将手套还回去，看到女儿破涕为笑，她转身道：“叶子不会在手套偷偷安放了什么东西吧？为什么这么吸引晓星？”</p>
“这就是一只普通的外骨骼手套，至于为什么能得到晓星的欢心，我也不知道，反正只要她喜欢，这就够了。”</p>
陈慢迟没有彻底认输，直到上床睡觉之前，尝试了至少十次，想用其它玩具换走手套，结果适得其反，晓星将手套抱得更紧，连睡觉时也不松手。</p>
陈慢迟只得放弃，到了床上说：“都是你的错。”</p>
“嗯，我不该接受叶子的礼物。”</p>
“晓星喜欢间谍的东西，肯定遗传自你。”</p>
“好吧，这个错我认。”陆林北笑道。</p>
“所以下一个孩子的性格一定要随我。”</p>
“遵命。”</p>
陆林北在家做了七天的“普通人”，照顾女儿越来越得心应手，能够保证家里不再乱七八糟。</p>
在这七天里，他极少出门，也不上网查看新闻，妻子回家，两人闲聊的时候从不涉及工作上的事情。</p>
陈慢迟会主动讲一些普权会早期的事迹，尤其是艰难时期的种种经历，回头再看，普权会没有被消灭，反而逐步壮大，实在是一桩奇迹。</p>
“全是因为老高。”每次说到转折的时候，陈慢迟总会说出这句话。</p>
“老高”是普权会的总会长，名叫高雍振，自称老高，也鼓励别人叫他老高。</p>
老高不是翟京人，生活在北边的一座小城里，当理事会集中力量镇压翟京等大城市的普权会时，小城镇的运行却如火如荼地发展起来。</p>
老高的过人之处在于早早就开始联络各方，希望集中力量与理事会谈判——这是他最初的想法，等到成立总会，发现仍然不能获得理事会的认可时，他及时转向战斗派。</p>
老高也是最早重视网络技术的领导人，普权会在建立正规军队之前，就是依靠大批网络战士赢得多次胜利，逐渐夺下大量地盘。</p>
老高成为总会长其实只有三个月，之前的几任会长，不是被暗杀，就是因为决策失误被选下去。</p>
陆林北对这位总会长略有耳闻，从妻子这里了解到不少更真实的细节。</p>
“我给老高算过命，他肯定会带领大家取得最终胜利，只要他能避开两到五次重大危机。”</p>
“你现在还算命吗？”陆林北问。</p>
“很长时间不碰纸牌了，太忙，但是我想，等到一切稳定下来，我还要重操旧业。”</p>
“算命确实比监控更有趣一些。”</p>
“有趣是其次，赚钱更多才是最重要的。”</p>
宅在家里的第八天，陆林北迎来重要的客人。</p>
李峰回进屋之后先奔向婴儿床，逗一会孩子，也看到了那只手套，“给晓星这种玩具，你们真能想得出来。”</p>
“没办法，她总也玩不腻。”</p>
“晓星很聪明，长大之后会成为了不起的科学家。”</p>
“李先生能看出来？”</p>
“嗯，而且是计算机专业的科学家，晓星对电子设备特别感兴趣，在我那里弄坏不少东西了。”</p>
“哈哈，要说破坏性，她肯定没问题。”</p>
两人聊了一会，李峰回说到正事，“你回来那天，曾经向慢迟说过一句话，‘你是怎么联系到我的’，记得吗？”</p>
“记得。”</p>
李峰回露出一丝困惑，“问题是我们并没有主动联系你，目标太小，我们根本找不到两台机器人。”</p>
“可能是显示错误，但我看到的确实是信号输入，而不是输出。”</p>
“奇怪之处就在这里，我们这些天一直在研究当天的大量数据，发现……确实有数据从这里发出去，但是没人承认，我们也查不出来源，种种迹象显示，可能是一名融合人与你联系。”</p>
“慢迟？”</p>
“不是她，是一名隐藏的融合人，普权会里有这样的人，可这名融合人为什么要帮助你？事后又为什么不肯承认？你有什么线索吗？”</p>
“我确实认得几位融合人，跟来翟王星的只有关竹前，但她不可能进入普权会，除非……她派出其他融合人帮忙，可我不明白为什么，关竹前更想杀死我才对。”</p>
“不管怎样，这意味着普权会的网络系统可能有漏洞，必须加以解决。老北，愿意加入我的部门吗？”</p>
“愿意，但有一个前提，我不做实验对象。”</p>
“哈哈，你放心，这次不会。”</p>
约好明天就去上班之后，李峰回告辞离去，陆林北送走客人，回到婴儿床前，低头看着正在玩手套的女儿，小声道：“瞧，爸爸不是普通人，你呢？小东西，你是普通人吗？还是……”</p>
陆林北突然感觉到一阵眩晕，自拥有数字大脑以来，第一次被某种力量拽入芯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