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衡临请绣娘前想把绣娘的具体情况问清楚,这也是人之常情,鱼儿又岂会见怪、认为秦衡临是小瞧了她呢?
因此鱼儿当下就笑盈盈的答道:“应该说秦大哥办事妥当细心、从不妄作决定才是,秦大哥想问我什么尽管照着请绣娘的规矩问便是,别因你我相似一场反倒让你拘束起来……”
鱼儿如此落落大方反倒让秦衡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过他一心想着做事要负责不得马虎,因此也就硬着头皮问了鱼儿几个较为直接的问题:“我想问问八娘子的绣功是跟哪位师傅学的?那位师傅可有什么名气?”
鱼儿闻言略微斟酌了下便据实答道:“教我绣功的师傅姓吕,曾在广南东路呆过几年,后来才离开广南东路回到家乡福建路长住。这吕师傅原就是闽南一带的绣娘、最擅长的便是闽绣了,不过她因曾到广南东路呆过几年,因此也把当地十分有名的粤绣学会了……”
“我年幼时因机缘巧合得以向吕师傅学艺,几年下来倒是把吕师傅的本事学去了七、八分,且闽绣和粤绣两种刺绣技法我都会,”鱼儿先简单的介绍了下自己会的本事,介绍完才补了句:“我想这吕师傅从未到建州长住过,在建州定是没太大的名气。”
“不过吕师傅在我们惠安一带倒是挺有名气的,原先惠安城乃至泉州府的大户人家、家家户户都争着请她到府上教导小娘子绣功,只不过后来……”
鱼儿一五一十的把和吕绣娘有关的事向秦衡临说了一遍,说到最后还特意强调了一点———这吕绣娘品性虽然不好、但本事还真是有几分的,闽绣和粤绣这两个派系的刺绣功夫也都十分了得。
这些事鱼儿说得十分仔细、而秦衡临则听得十分认真,只见秦衡临听完鱼儿的话、边走边蹙眉思虑了好一会儿,最终才郑重其事的说出一件让鱼儿感到意外的事:“有一件事八娘子你猜错了,若是我猜的没错、你口中会闽绣和粤绣这两种刺绣技法的吕师傅,应是眼下建州城里大户人家都争相用重金聘请的吕绣娘!”
秦衡临这话让鱼儿一脸吃惊的瞪大了双眼,有些不信的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吕师傅她从泉州到建州来了?”
“没错,因要替我家阿妹请绣娘、因此我事先已到城里打探过了,早早就打探到眼下建州城里最吃香的绣娘便是姓吕,而且她除了擅长闽绣外还十分擅长粤绣……”
秦衡临说着侧头回想了下,随后才接着往下说道:“还有一点就是听说那吕绣娘原不是本地人、而是从闽南一带迁过来的,原本我还有些纳闷这好端端的吕绣娘为何要背井离乡,听了八娘子先前说的那番话我才明白过来———想来那吕绣娘八成是在八娘子你的家乡实在是混不下去了,才会北迁到这没人知道她过去丑事的建州城。”
秦衡临这么一说、鱼儿很快就跟着明白过来了,心想秦衡临说的那个眼下在建州城里是个香饽饽的吕绣娘,十有八、九就是当年在惠安一带败了名声的吕绣娘了,毕竟世上哪会偏偏那么巧有两个既是闽南人、除了会闽绣外还会粤绣,且也姓吕的绣娘?
不过鱼儿压根就不关心眼下在建州城十分吃香的绣娘是不是吕绣娘,她只关心她能不能留在秦家当绣娘,因此鱼儿怕话题越扯越远、赶忙开口问道:“秦大哥,既然我师傅眼下也在建州城,那我这个徒弟能不能上你家当绣娘?”
“当然可以了!”
秦衡临先是满心欢喜的给了鱼儿一个肯定的答案,随后才细细的同鱼儿解释起来:“我阿母早就久闻那吕绣娘的盛名,也有心想请她到我们家来教我阿妹绣功,只是这吕绣娘眼下可是轻易请不到,因此我阿母才没抱几分希望……”
“不过八娘子你既然是吕绣娘的徒弟,且除了会闽绣外也同样会四大名绣之一的粤绣,我想我阿母知道了一定十分欢喜、巴不得八娘子你马上在我们家当绣娘!所以你留在我家当绣娘一事一定没有问题!”
鱼儿听秦衡临这么一说,悬着的那颗心才敢放回原地,心想总算是在这人生地不熟之处谋了份能够糊口的差事了。
这小娘子学针黹女工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学完的事,因此只要一切顺利、那鱼儿就等于有了份稳定的差事,而一有了稳定的差事、鱼儿就可以慢慢的开始筹备归乡这件大事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