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乔府,正好赶上饭点,王三文带上两人去了偏厅,里面几乎全是乔家的仆役,王风有些气愤:“大哥如今是账房先生了,竟然还安排和普通仆役一起吃饭!我去找那乔小姐说说道理!”
薛礼一把拉住:“你发什么疯,我俩初来乍到,正该小心才是,好好吃你的饭!”王风嘟嘟囔囔的吃完了饭。()回到房间后,薛礼让王风回家去和王大娘说一声,免得王大娘担心。
王凤走后,薛礼无事可做,找到王三文,要了些笔墨纸砚,反正没事做,准备练练字,熟悉下繁体字。薛礼前世临摹的是苏轼的字,字迹丰腻,写了几行楷书,自己看了感觉竟然比前世写得好。
正在观摩刚写的字,院外乔小姐的声音传来:“王三文!薛先生是本小姐亲自请回来的,你怎么让他住在这里!整日就会欺负新人,算什么本事!”又听到王三文一阵辩解声。薛礼打开门,见乔小姐正在外面斥责王三文,仍旧是黑巾蒙面,只是今日没穿大氅,身材看上去婀娜多姿,长发随意的挽了个堕马髻,一身白衣,显得纯洁无暇。
见到薛礼出来,乔小姐歉然一笑:“对不住薛先生了!都是下边人无礼!三文来给薛先生赔罪!”薛礼赶紧扶住王三文,再三表示没事。
薛小姐道:“我给父亲说过了,你仍旧去以往做事的粮行管账好了,那边乔掌柜是自家人,也好说话些,你随我来,我带你过去。”
乔小姐带了个小丫鬟,,三人到了粮行,乔小姐对乔掌柜吩咐一番,薛礼以后就在这做账房,乔掌柜很高兴:“薛先生为人和善,又通晓文墨,有了你,老朽倒是可以好好歇歇了。”
乔小姐道:“就给薛先生在这后院安排一间屋子吧,省的麻烦。先生那边还有什么东西?让小翠儿去拿来。”薛礼说了只有几件换洗衣服,小翠儿听了出去,不久就拿回了衣物,还把薛礼写的几行字拿来了,笑着道:“不知先生写的这些是否有用,一起拿来了!”
薛礼笑道:“信手涂鸦之作,扔掉就是。”
乔掌柜接过去看了,笑道:“先生倒是一笔好书法啊!这种字体老朽还没见过,难道是先生自创?”薛礼含含糊糊的准备迷糊过去,不料乔小姐又拿过去看了一遍,不免又夸奖几句。
乔掌柜向薛礼详细说了要做的事,其实很简单,就是记记收入支出,但是此时没有收入支出这种概念,所以记得都是流水账,查起来很麻烦,算起来更麻烦。乔小姐让薛礼用自己擅长的方法记账,将来还要推广到整个乔家的商铺。
午后乔小姐要回去,乔掌柜让薛礼送回去,看乔小姐没有反对,薛礼跟着乔小姐主仆慢慢向乔家走去。乔小姐性子开朗,薛礼又是个爱说话的,两人闲聊,薛礼每每都有新奇的想法,让乔小姐惊讶不已,慢慢的也打开了话匣子,两人逐渐熟络起来。
刚刚走了两条街,眼看再拐个弯就是乔家了,前方一辆牛车拉满了柴禾,那牛不知道怎么受了惊,突然横冲过来,乔小姐走在前边,女孩儿胆小,吓得脸色苍白,却不知道躲避,小翠儿在后面赶紧躲开,一阵惊呼。薛礼眼看不对,赶紧上前一把抱起乔小姐,打了个转,避开了牛车。
见那牛车还在街上乱窜,车主手足无措。担心伤害路人,几步跑上去,跳上牛车,牵住缰绳,那牛发疯般挣扎,薛礼一时拉不住,情急之下站起身来,踏着牛背向前纵身一跳,跳到一丈开外,脚下扎着弓箭步,双手撑开,看准牛的额头,死命的一抵。
瞬间薛礼只感到一阵大力涌过来,脚下丝丝作响,布鞋和地面相擦,足足向后退了五六步才站稳。那牛力气也衰竭下来,不停地打着响鼻,挣扎着舔着左脚。薛礼仔细一看,原来牛脚上扎了个三角钉,看上去很像扎马钉。用力拔出钉子,撕下衣襟给牛裹了脚,防止流血过多。
车主这时才反应过来,急忙跳下车道谢不已,围观的路人都是巴掌拍得山响。乔小姐慢慢走过来,脸色有些苍白,很是受了惊吓。看着薛礼道:“没想到薛先生力气这么大,难道先生也懂得武艺吗?”薛礼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了。
乔小姐想起刚才是被薛礼抱起来才躲开牛车的,脖子脸一片绯红,只是脸上蒙了布巾,看不出来。柔声道:“没想到你对这畜生也心存爱护之心,还撕下衣服给它裹伤!”薛礼还没说话,那头牛掉转身子,拉着车子走了过来,乔小姐吓得赶紧躲在薛礼身后。不料那牛走到薛礼面前,只低下头舔舔薛礼的掌心,很是亲热。薛礼和乔小姐主仆都是莞尔,薛礼拍拍那牛的脑袋以示亲热。
等那牛车远去,乔小姐道:“你跟我来!”薛礼不明其意,跟着乔小姐进了家成衣铺,乔小姐道:“你这人,竟然撕坏衣服替牛裹伤!呵呵倒是一片善心!你在这挑一件衣服,算是我报答你刚才援手之恩。”薛礼推辞不过,只好选了件白色儒衫,进去换上,俗话说人要衣装,薛礼本来就是个俊秀少年,如今换上这身白衣,更是风度翩翩,气质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