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他吧,依刚才算珠点的力道,起码三四个时辰之后,他才能动弹。”
那名随从放开老妖,站在一旁,老妖则瘫倒在地。锦袍书生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泥丸,命手下人伺候少庄主服下。有贼众拿着泥丸放到髯须大汉嘴里,用水灌下。
老妖的眼睛还能动,恶狠狠的瞪着锦袍书生,锦袍书生围着老妖转了两圈,自言自语道:“杀了?此人恐怕有些来头,先抓回庄内,让少庄主发落更妥当些。”接着对那名随从说道:“将这个小贼,扶上马背带回庄内。”
老妖被人驾到马上,锦袍书生呼哨一声,队伍接着向京城方向前进。行了十几里,拐上一条小路,又走了一个时辰左右,来到一个村庄,此时太阳升起、阳光斜照,老妖从马肚子下面能看见一个石碑,上书“铜铃庄”三个大字。锦袍书生掏出精致的圆形铜铃晃了晃,发出慑人心魄的嗡嗡响声,那铜铃不知是何构造,锦袍书生摇的铜铃分明离自己有几步远,但响声如同就在自己耳畔。
铃响之后,黑漆漆的村庄大门打开了,这个铜铃庄设了城墙和坚实的大门,从外面看如同一个城堡,众人很有秩序的走进庄内,锦袍书生让大部分人都散去了,只留二三十个亲随跟着,继续前行。老妖看到庄中房屋建造的甚为大气整齐,装饰也颇为华贵讲究,这里绝不是个普通村庄,倒像是许多官员隐居于此的样子。
进入一个大院,老妖被人搀下马来,两个人架着老妖的胳膊往里走,这处大院建的也很像一个官府衙门,老妖突然觉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就在不远的地方,这股力量如潮水般汹涌而至,老妖体内煞气控制不住的四处乱窜,强行调息运气,仍然感到胸口如压了一块巨石,呼吸都有些困难。而且老妖身体不自觉的毛骨悚然、有种处于极度危险环境中的恐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场,这么强大的气场,这个院中要么存在一个极度凶猛吃人无数,因而携带了充足杀气的野兽,要么有一个武功极高的武林高手。
果然,绕过一个石屏,众人突然呼啦啦全部跪倒,口中齐呼:“拜见老庄主!”锦袍书生显得有些慌乱,多问了一句:“师傅,您,您老人家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须发尽白相貌威武,锦袍玉带衣着华丽,被四个小童搀扶着,威风凛凛的站在庭院当中,望着髯须大汉问道:“剑鸣怎么了?”
随着老人开口说话,老妖感到身上一松,那股力量消失了,这个老头便是巨大气场的来源。
锦袍书生回道:“中了歹人的暗器,已经服下解药了。”
“抬过来,让我瞧瞧。”有人将髯须大汉扶到老人身边,小童将老人的手放在髯须大汉的手腕处,老妖心想,这么大的排场,伸个手都要别人帮忙。老人把了一下脉,深吸一口气,说道:“曼陀罗的甜香味,剑鸣中的是黑曼陀罗之毒,哪用的着什么解药?”说罢,在髯须大汉的凤池、天柱两上拍打一下,髯须大汉打了个哈欠,如梦初醒。见到老人扑通一声跪倒磕头,“孩儿给父亲大人叩头。”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我出门清净几天,你们就把铜铃庄闹了个天翻地覆。你们这么多人,到哪里去了。不必回答,我已经知道事情经过,听说你们还抓回一个人来?”
“是的,就在这里。”老妖突然挣脱身边两人的手臂,腾身飞起,越过前边众人的头顶,落在老人身前,躬身施礼道:“拜见老庄主。”
算盘书生的算珠点,其实根本没有起作用,老妖身上穿着天木神甲,算珠打在上面,好像子弹打在防弹衣上相似,力道被卸去了,老妖装作中招就是想一探贼众老巢。见老人不像坏人,才现身相见。离得近些,老妖看到老人的双眼灰蒙蒙的,好像是个瞎子。
“好,有勇有谋,比老夫的儿子和徒弟强了许多。请问小兄弟姓甚名谁,是哪里人氏?”老人笑道。
“这……”老妖觉得不方便说。
“如果不出我之所料,阁下必是戚继光,因为李功成这个纨绔小子,不敢如此冒险。”
老妖大惊,这个老人是青州一个偏僻村庄的庄主,却貌似知道所有的事情。这种被人看透的滋味,非常尴尬,老妖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情形太过蹊跷诡异。
“你从登州来,本是到京城办理世袭登州卫四品指挥佥事的手续,跟押送囚车的官兵搭伙走路,便管了这档子闲事,对吗?”
“是的,请问老庄主从何得知?”
“也不瞒小将军,登州守备胡烈,小将军应该认识吧,老夫就是登州守备胡烈的师傅,姓任,名志高,江湖人叫我铜铃上人,也有叫我任瞎子的,老夫生平最好结交年轻有为之人,现在收的徒弟也有三五十个了,这个只长胡须不长脑筋的,是犬子任剑鸣,这个书生,是人称算盘书生的古月笙,除了这几个不成器的徒弟跟我一起打理庄内事务,其他徒弟尽皆在外为官。小将军如不嫌弃,在鄙庄小住几日,让老夫好好款待一番。月笙,去大门口,把小将军的两位朋友也请进来吧。”
“朋友?我没带人来呀!”老妖纳闷,难道是游龙子和李功成来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