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疼痛的躯体在整个身体被吸进红瞳之内的那一瞬间突感无比的轻松,但这轻松仅持续了几呼吸,天行便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灼热袭上身来,浑身上下似都被烈火焚烧。()
火,全都是火。
天行很快发现,周围都被火燃着,许多许多的生灵都在火中饱受煎熬,因为痛苦而扭曲着脸,想要逃出火笼而露出狰狞的目光。
但在这个世界里,熊熊燃着的火包围了所有的一切,不停地吞噬着血肉生灵,最后,化灭成灰。
而火,比先前更大。
天行立即挥出双掌,努力灭掉周围的火,但这火刚灭,便又立即燃起,似乎永远燃烧不尽。
天行与那不尽之火刚一交战,古剑和十方战神便即出现。天行本来以为,以古剑和十方战神的实力,会和这熊熊大火战个一时三刻,谁想他们只挣扎了片刻,便被这火舌吞噬,留下天行错愕的愣在当地。
但这一错愕间,那火便再度燃上来,天行不敢怠慢,运起全力灭火。
火灭了,瞬间又再度燃起;燃起之后,天行再灭……
如此燃燃灭灭,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天行忽地想道:“我明明已经被凤凰红瞳吃了,应该死了才对,怎么会在这里灭火?难道我并没有死?我是死了,还是没死?”
蓦然间,天行想起师父传授他阴阳易时,曾提到的二十四字诀:“生即是死,死即是生,我死我生,我生我死,阴阳易者,阴阳不易。”
这二十四字诀与阴阳易相同,都是六易天门的嫡系传人代代以口相授,并无书面记载。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我死我生,我生我死,阴阳易者,阴阳不易。”天行在心中不停地思量这几句话,纳闷地想:“难道我以前认为的都是错的?阴阳易里的阴阳,并不是人们平常所说的阴阳乾坤,而是纯指阴间阳间,也就是普通人所说的生死?”
但按此思路细细追想下去,又觉不对:开创此功的混沌天师本就已超脱生死,又怎会将自己所创的神功仅仅局限于一人的生死之间呢?
这一分神,火势较先前又见增大,天行只得再聚起全部精神抵抗这不尽之火,也不知到何时才能从这烈火中逃脱。
全力抗火之际,天行脑子里突地灵光一现:“‘阴阳易者,阴阳不易’,会不会是说,阴即是阳,阳即是阴,二者并无本质的区别?虽说是对立的两个方面,但二者实为一体。
这样看来,善即是恶,恶即是善;对即是错,错即是对;我即是你,你即是我。没错,没有生哪有死,没有恶哪有善,没有错哪有对,没有你哪有我……”
天行当即收起劈向火势的双掌,盘膝而坐,让阴阳易在自己体内一层一层地运转起来。
火势燃上来,很快将天行包围。
天行感觉到自己被锻烧,身心灼痛不已。但他仍旧克制着出掌灭火的冲动,强忍着痛苦,运功不息。
“火就是我,我就是火,没有火哪有我,没有我也没有火……”
不久,他感觉自己已沉入最深的内里,灵魂深处一片空明。
蓦然,一块红色美玉出现在天行面前。那玉只有指甲盖大小,细看上面雕刻,只见梧桐枝上火焰焚烧,一只展翅的凤凰高仰着头,似乎在引吭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