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脚踝阵阵发痛,张梓男坐到地上,脱下鞋袜,看到左脚踝已经红肿。
真晦气,越是危急时刻越出这样的事情。张梓男想到航校的危难,不敢做过多休息,强自挣扎着站起来,辨清方向,向黑松林东面绕过去。
他经历大半天的时间,才绕到黑松林东南方,到了那里,还能见到什么。
自己真是蠢呀,下士和二鬼子早应该逃之夭夭,还会在这里等着自己?
张梓男拍拍脑袋,后悔无及。现在他还能做些什么呢!现在他是受到军方通缉的罪犯,又有哪里可以去。张梓男想起那座将军府,犯一些小错倒可以是最安全的港湾,可他这次犯的罪过连蒋委员长都被惊动了,逃回去只能为父亲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张梓男又想起那个二鬼子,此人对航校地形图志在必得,现在已经到手,必定会送到日本特务机关,航校的危险不会太远了。
保卫航校和那些霍克飞机是他的责任,他必须回航校采取办法,即使冒着杀头的危险也在所不惜。
决心已定,张梓男转身向金陵城的方向而去。
他刚离开黑松林,一颗脑袋就从黑松林冒出来,下士警惕地四下张望一番,向后面挥挥手。那名青年从树林中小心翼翼走出。
这两人都经过特战训练,他们一致认为,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放弃少尉后,在黑松林中没有穿行多远,就停下不动了。
躲了好长时间,确定没人追来,他们才决定逃出黑松林。
这是张梓男曾经走过的那片稻田,他们猫腰走在半人深的杂草丛中,不时警惕地四下张望。
在天即将擦黑的时候,他们才走到正路上。
两个人即将分手,下士说:“你杀死日本人的事,稽查处长一定会向当局汇报的,你不能再回金陵了,最好找个地方躲一段时间。”
“大哥说的也正是兄弟的打算。”青年感慨地说,“只是天下之大,哪里有我的安身之处呀!”
下士坦诚地说:“你能杀死日本特务,也是一条血性汉子,我告诉你一个去处,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去?”
青年看着他没言语,表情像是等待他的下文。
“国统区你是不能呆了,还是去的地盘吧,那里才是你的安身之所。”
青年试探着问:“大哥,你是的人?”
下士“嘿嘿”笑着回答:“我的朋友中有人是,我倒不是。”
“哦!”青年又问,“你的朋友?他也是宪兵吗?”马上悔悟的样子说,“这是秘密,我问这些干什么。你现在只怕也不能呆在金陵了,我听你的,现在就动身前往陕北,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下士回答:“我有去的地方,你不用担心。”握握他的手:“但愿以后我们还能见面。”
“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青年转身刚要走,却马上又转过身来。“大哥。”
“什么事?”下士只得跟着回身。
青年说:“大哥救了我一场,我还不知道大哥的名字呢!”
下士怔怔看着他,青年连忙笑着说:“大哥不愿说就算了,我应该把名字告诉您,我姓顾名颂……”
下士急忙回答:“我的名字没什么不可告人的,我叫武威。”
“好气魄的名字,”顾颂赞叹一声问,“我记得航校校长也姓武,大哥跟他有些渊源吗?”
武威不以为意回答:“那是家叔。”
“哟?原来大哥和武校长还有这一层关系。不像,真不像!”
武威笑着问:“兄弟大概是说,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叔叔吧?”
顾颂笑着没有回答,向他腰间看看,为难地问:“大哥,我想向您借样东西,不知您是否……”
“你要的是这玩意吧。”武威解下枪,连同枪套一起递向顾颂。心怀鬼胎的顾颂,象是怕他反悔似的一把抢过去,却说:“前往陕北路途遥远,我的家伙被你们的人缴去,没这玩意还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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