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梓男干咳两声,终于鼓足勇气说:“爸,我想在你的司令部要个职位。”
父亲脸色突变,忽然大声说:“当初我不让你去航校,不知你搭错那根筋,非得要去,现在后悔了?”
“我不后悔。”张梓男说,“我求取的职位并不为我自己,是为了别人。”
“哦!有人走后门走到我儿子这里来了。”父亲微笑着问,“你求取的是哪个职位?”
“副参谋长,”张梓男怕他没听明白,重复道,“你的城防司令部副参谋长。”
这人耳朵倒挺长的,国防部刚由此动议,调令还没有下,这人就掌握这一情况,此人有些来历。
“副参谋长是要调动,不知是谁求到你那儿的?”父亲平静的口气问。
“秦——处长,”张梓男还不掌握秦处长的名字,只能这样回答。
“姓秦的处子?”父亲继续追问,“哪个部门或单位的处长?”
儿子告诉父亲,就是复兴社驻点他们航校的秦处长。
父亲腾地从沙发上跳起来,脸色比昨天上午父子相争时还难看,又想到这也许是复兴社威逼儿子,马上改为冷笑,自言自语道:“戴笠竟然向我的城防司令部伸过手来了。”他于是问儿子:“是不是复兴社的人在威逼你,我告诉你,就戴笠那样的混混,你不用怕他们。”
张梓男不解地看着父亲:“我没有受到他们威逼呀!秦处长并不是白要这个副参谋长,我们又是有交易的。”
“哦!他还给了你交换条件?”父亲饶有兴致地看着儿子。
张梓男把他想干航校教育长的想法说出。
父亲长叹一声,然后说:“你办成那么一件大事,我真以为你长进了,还是我看走了眼。”他问儿子:“你长没长脑子,你现在不过就是刚刚入学的航校学员,他们凭什么能让你干上这个教育长?就算他们真的能让你干上,你有能力担任这个职位吗?”
张梓男冷冷一笑说:“别说一个教育长,我最初的想法是直接干航校校长,只不过秦处长感觉有些难度罢了。”
这儿子倒是怎么养出来的。父亲想到那个落下骂名千载的高衙内,最多也只能如此胡闹而已。但那人毕竟还是小说家编制出来的人物。
父亲已经不愿和儿子多费口舌,戏谑的口吻说:“你告诉秦处长,如果他真能帮你活动上航校教育长,他别当什么副参谋长,正参谋长的位置我给他留着。”
张梓男疑惑地盯视父亲:“你说的当真?”
父亲气极反乐,摇摇头说:“父亲身居中将之职,不会是撒谎撒出来的吧。”
“那好,现在我就去航校和秦处长谈。”张梓男随着父亲站起来身来。
经过刚才一番密谈,父亲的舔犊之情已淡去不少,连招呼也没打,径直离去。
客厅内再无别人,少女一把拉住张梓男说:“表哥你真厉害,**中那么多特工,我还从来没听说谁抓到过日本特务,你怎么就能抓住他们的?”
“不是他们,只是一个。”这少女的性情大概跟赵常伟他们也差不离,张梓男不想再理会她,甩开她的手,转身就要离开。
“表哥,你现在真要去航校?”少女着急地问。
“你刚才没听见?”张梓男头也不回的说,“今晚我和父亲说的话,如何还有第三个人听到,就是你说出去的,到那时别怨我不客气。”他做了一个卡脖子的动作。然后扬长而去。丢下少女眼泪欲滴站在原处。
出了将军府,张梓男才知道他并不知道路径,刚才把那个傻妞骗出来带路就好了。既然已经出门,他不打算再回去。初冬季节夜风还是很寒的,他竖起衣领也难挡住凛冽寒风。
如果能打到出租就好了。无奈那个时代,即便是国家首都,深夜也很难见到出租车的。
隔着两道大街,张梓男见到一排士兵正在巡逻。向他们问问路,张梓男主意一定,就向那边逡巡过去。
已经跨过一个街口,突然左前方小巷内一条人影一闪,忽的不见了。
对自己目力绝对信任的张梓男,绝会认为不是看花了眼。具有如此迅捷动作的人,一定不会是一般人。
张梓男对此人产生极大兴趣,决定跟踪过去看看。
他越过马路拐进那条小巷。小巷内空无一人,小巷尽头是绝路,那个身影不会从另一头出去。
他能到哪里去呢?张梓男仔细观察着小巷内的动静。<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