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他要不要这样折磨人——</p>
这次，连鼻子都不用酸，眼泪“唰”地流出来，迅速蔓延过脸庞，往脖颈里流，灼热的，连同心上那一块也是这般灼热。</p>
她拿着电话，轻轻伸手抚脸上的泪，只觉得这一生遇见这个男人，即便用命去换，也是值得的。</p>
“所以，我抽支烟，想跟你说一会儿话。”许仲霖偏偏又补充了这么一句，缓缓的语气，漫不经心。</p>
董小葵尽量平复情绪，“嗯”了一声，这才说：“那也不该抽烟啊。”</p>
其实这句话，底气已经不足。但还是说出来。他轻轻一笑，说：“明天一早又要去忙，不知几时回来。丫头，你以为我就不会想念人么？”</p>
“我没有。”董小葵立刻回答，眼泪还在倾泻。这明明不是电视剧，是人生，可却还是让人如此热泪盈眶。</p>
“我现在就躺在三楼的客厅沙发上，虎翼和龙飞就在旁边酣睡。要不，让你听听它们的呼吸声？”他提议，也没等董小葵说好与否，就拿了电话过去，董小葵果然听到狗狗浓重的呼吸声，睡得十分香甜的。</p>
她听了一阵，想象他在宁园三楼上的状态，大约会穿得很休闲，旁边会放他喜欢的红酒，会拉严窗帘，懒懒地躺在沙发上。</p>
“听到了吧。我刚回来，一进门，龙飞虎翼就迎上来了，我当时就想如果董小葵那家伙也在其中就好了。”他说，语气轻松。</p>
董小葵却感到十分惭愧，十分酸楚。她总是在筹划着自己的事情，从来都在锦城，却从来没有想过这样去等他归来。她低声说：“仲霖，对不起。”</p>
“又犯傻了。”他说，语气说不出的宠溺。</p>
“我总是忙的。”她解释。</p>
“我难道没忙么？作为你的男人，却丢下你一个人，没有在你需要的时候，陪在你身边；没有跟你一起分享生活中每一分每一秒的惊喜；没有跟你一起吃早餐；晚上也没有拥着你入睡，好好疼惜你。嗯，石头，你难道是在拐着弯指责我，要跟我算账么？你这样，可算是太阴险了。”许仲霖说得一端一端的，到后来还给董小葵扣这么大个帽子。</p>
“我没那意思。”董小葵争辩，语气都很无力。是的，面对这男人真是让人很无力的一件事，因为他学识过于广博，思维清晰，能言善辩，所以，不管如何睿智的人，到了他那里，基本上三两下就被拍回来。而且他似乎还拍得有理有据，对方哑口无言。董小葵当初也是领教过的，如今在生活中还不断领教，虽然已不像最初那般针尖麦芒，但依旧是那种形势。</p>
“乖，只要你没埋怨我就好。相信我，以后会努力补偿你的。我要让你成为不会吃惊的女人。”他说，这语气正式了不少，像是一种承诺，似乎更在说他的目标。</p>
董小葵不太明白什么是不会吃惊的女人，他却似乎跟她心有灵犀，继续说：“我会宠我的女人，宠到面对任何的人的柔情与手段都不会吃惊。”</p>
他的语气有那种睥睨天下的骄傲，似乎是说这普天下也只有我可以做得到这般。</p>
这是不是电影的台词，抑或者言情剧的对白？董小葵只觉得自己是在梦里，这一切都只是梦境。她不由得喊了一声：“仲霖。”</p>
“嗯，我在。”他说，语气又回复那种懒懒的。</p>
她一时不知说什么。于是再度静默。片刻后，他说：“好了，乖，夜深了，躺下睡吧。”</p>
“那你呢？”董小葵真的躺下，拉了被子盖好。</p>
“我也睡。”他说，然后说：“不要挂电话，我听你呼吸声。”</p>
“嗯。”她回答，闭上眼睛，其实，她也想听他的呼吸声。</p>
电话还在耳际，他的呼吸绵长细密，从手机里传来，她感觉像是在他怀里。</p>
忽然，大约由于是山里的缘故，电话信号变得不好，断断续续的，他的呼吸声陡然消失，迷迷糊糊中的董小葵猛然就醒了，以为是许仲霖挂了电话，她拿开一看，还在通话状态。再度放到耳边，听到他在喊：“石头？”那声音有些焦急。</p>
“仲霖，我在。”她立刻回答。</p>
许仲霖这才松了口气，有些不悦地说：“这破信号，这破地方，还有这么强的干扰，一下就听不到声音，真让人不安。董小葵，你现在速度给我睡觉，明天速度搞定事情，给我滚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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